转身离开。嘴里似乎还听到他喃喃自语,“到底谁那么大的面子,特意让上面的人来关照这个家伙。”
安扬疯了,我疯了,经理也疯了?
我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整理好的文件,最后没有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下了班打了卡,我出门时看到雪花变大地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带来漫天飞舞的苍凉。站在街道上,重重地呼吸,一呼一吸间看到代表生命的白雾在空气里凝结,渐渐消散,或者是沉寂到我脚边,任由脚印的践踏。
我满头白雪,格子围巾上,大衣领口,裤腿都是雪花。我像是一个雪人,一动所有白色就纷纷扬扬。我站了一会,手机攥在掌中,久久都不知道要不要打出去。
让黄晓佳出来,我们来聊一聊分手。分手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简简单单一杯咖啡,像是约一个不熟也不陌生的朋友,聊聊天罢了。
我们都无法想象对方因为分手而抓着彼此的手指,痛哭不止的样子。
冷惯了,都不习惯别人的热度。
最后将手机重新攥回口袋里,迈步向前走去。我不想跟人聊天,也不想见黄晓佳,就是不想。
回到别墅里,安扬捧着一盆子汤水正从厨房里火急火燎地冲出来。他见到我忙说:“下班了,快准备吃晚饭,我做了乌鸡黄芪汤,现在大冬天你多吃这些东西就不冷了。”
我拿着公事包站在门口愣了很久,像是看到一只霸王龙刚从电视里跑出来跳草裙舞。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安扬会穿着女性化的围裙,神色有些狼狈地进出厨房。我从来没见过他进厨房,一次都没有。
他做的东西……能吃吗?
他放完菜立刻冲过来,伸手将要扒我的衣服,我一惊去拨开他的手。他拽住我的手,力气大到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我神色有些惊恐。
“为什么不带雨伞,这样会感冒的。”他将我大衣的扣子利落一扯,扣子全部壮烈崩开,露出里面的羊毛衫。然后就将我的大衣连拉带扯地弄下来。
我的大衣……
见我毛衣领口好像也有雪水的痕迹,他目光灼灼,我立刻后退几步捂紧圆领的羊毛衫领口,皱着眉看他。
“去洗澡。”他似乎吞了下口水,最后非常干脆地说,说完似乎是发现自己过于暧昧了,才接着补充,“然后我们吃饭。”
我点点头,不言一发地转身往浴室走去。安扬的目光似乎要刺痛我的后背,我几乎是逃跑一样地冲入浴室。
洗完澡后头发湿漉漉的,有几绺黑发贴到额下,我眨眨眼见到安扬已经脱下身上那件滑稽的围裙。他见我一头水渍立刻去拿吹风机,我被走过来的他拉到沙发上,他面对面地用手指撩拨起我的头发用风吹着,一绺一绺发丝在他指尖溜过去。
我被风吹到有点睁不开眼,可是眼睛愣是不肯闭上。安扬很认真,他抿紧自己偏薄的唇瓣,眼睛斜长锐利,似乎自己手里捧着的是最易碎的某样珍品,最后他拍拍我有些呆滞的脸笑着说:“吃饭去。”
这样的安扬……让我觉得惊悚,不适应。
这些事情,这些家务都是以前的我在做。我发现安扬似乎将以前我做的事情慢慢在复制过来,然后我变成了那时候的安扬,而安扬努力扮演着那时候的我。
他在努力地修复着我们断裂的那段关系,笨拙,不自在,有些尴尬地试着自己动手去感受我曾经有过的心情。
在饭桌上我默默喝汤,偶尔抬眼没有意外地看到安扬用那种怪异专注的眼神看我。我不说话,他也没吭声,我们很安静也很和谐。也许吧。
我不清楚安扬怎么想的,但是我不认为这种状态他能一直装下去。那时候太在乎他,所以无法逆转地那么了解他,我甚至清楚我了解安扬比自己还甚。我很多时候不了解自己,但是我很多时候却看得出安扬的本性及他接下去想干什么。
真痛苦,这种感觉。连他的谎言与他的不安份都看在眼里,我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想这样侍候我。他讨厌厨房,讨厌自己动手去干任何一点家务,更别说穿着围裙。
安扬见我的视线抬起来,很得意地咧嘴朝我一笑,我噎到,就连笑容,也像是为了要掩饰什么而故意笑得傻兮兮的。
我不想再深究进去,我怕揭开这层平静的假壳会露出很可怕的内里。就让安扬继续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的计谋有效果,然后他就会装好孩子装得久一点。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孩子,装得太像也不是。
26、这是一场血淋淋的盛筵...
吃晚饭我看了一会电视,他就坐在我旁边拿着他的笔记本处理公务。我将电视的声音开小不想让这种枯燥的声音响彻空荡荡的房子,然后拿着遥控器双手搁在大腿上,神色有些空地看着不知所谓的电视剧。
安扬一只长腿搁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是半躺在柔软的靠垫上,他很随意,就连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几近无。我偶尔会在广告期间转头去看看他,见他一脸严肃,深褐色的卷发从额头上垂到脸颊边,黑色的眼睛里冷漠而认真。
他这种时候也好看得过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男人了,有些人你真是嫉妒也嫉妒不来,因为你知道自己永远学不会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也没有他高调的外表。
我转开眼神,他随手将手里的笔记本搁到沙发旁的桌子上,然后蹭过来伸出手,一开始有点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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