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拿区区一套房子来收买你吗?一个19岁时就把所有钱都给她一文不名的男友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妄想用一套房子就搞定?”
“好吧,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想让你住得舒服、安全一点。”
任苒笑了,“那么你是来……报恩的吗?真的不用了,我对你的能力一向评价甚高,没有我那画蛇添足的20万,你也一定能取得成功。更何况你已经给了我超高的投资回报,我很满意。哦对了,感恩是种良好的品质,如果你实在感激我,就默默放在心里好了,等我哪天穷途末路,你再适时出现不迟。”
她尽可能言辞刻薄,等着陈华被惹怒。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只是看着她,并无一丝愠色,脸上却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昨天是不是很生气?其实昨天你发现以后,就应该马上打我电话,臭骂我一通出气,省得一个人哭,到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陈华这个带着亲昵、甚至宠爱意味的反应让任苒一时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恰好这时她手机响起,她说声“对不起”,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祁家骏打来的,她稍微走开一点接听。
“阿骏,什么事?”
“你还没下班吗,小苒?我现在在你楼下。”
“你怎么到北京来了?”
“我坐早班飞机来的,已经约中介看了五处房子,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不错,是国企的宿舍,环境干净安全,交通方便,也靠近地铁,唯一缺点是顶楼,房型不够通风。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合适的,我们现在过去看一下。”
她一下怔住,“阿骏——你何必专门跑来,租房子我自己能弄好的。”
“我知道,你从澳洲回来,不管是北京还是香港,全是自己搞定的,不过我最近天天加班,一周工作七天,今天请假一天过来,就权当是放风好了。”
她微微鼻酸,“等着我,我马上下来。”她回头对陈华说:“不好意思,陈总,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这么说,你昨天对祁家骏哭了,于是他放着半死不活的公司和家里的老婆孩子不管,专程跑来北京安慰你了。”
这个尖刻的嘲讽让任苒一下子脸色苍白,她定定地看着陈华,“你有什么权利跟我说这话?”
陈华看着她,神情复杂,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错,我没这权利。任苒,对不起。”
任苒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祁家骏正站在大厦门廊下大口喝水,此时正当北京的酷暑天气,他英俊的面孔挂着汗水,穿的白色t恤也现出汗渍痕迹,随意的装束在这间写字楼出没的人流中十分醒目。
任苒满心歉疚地看着他,“阿骏,这种天气,你居然连着看了五套房子,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没事,我刚才特意坐地铁过来,只要20分钟,不用倒车,也不怕堵车,中介告诉我,花这么短时间在路上,在北京已经能算奢侈了。”
她勉强一笑,“你居然会坐这里的地铁。”
“中介大姐人不错,指点得很详细。我们赶紧过去,她还等在那边。”
到了那个居民区内,那是一个老式的六层居民楼内位于顶楼的一居室,任苒发现正如祁家骏所说,除了需要爬楼、房型不算理想外,屋内设施和楼层都还不错,租金当然不低,但也能承受。她不愿意再住酒店,也不想让祁家骏操心,马上答应签约租了下来。
祁家骏陪她去酒店退房,路上她接到张志铭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出差回来,想约她吃饭,她谢绝了。
“今天很累了,算了。”
“那明天吧,正好周末,我直接到你公司去接你。”
“不,我最近都会很忙,没有时间。”
她冷漠的语气终于让张志铭觉察出了不对,“出什么事了,reenee?”
“没事,志铭,谢谢你这一向对我的指点关心,我想……我们做普通朋友比较合适。”
她没有疾言厉色质问他行为的打算。在心寒之余,她甚至根本不觉得愤怒。冷静一想,两人相处下来,并没有到相互许诺的地步,有限的拥抱发生在一个有眩惑气氛的特殊情境之下,充其量只比普通朋友略为亲密一点,现在郑重其事讲做回普通朋友,都显得有些可笑和多余。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她苦笑一声说:“你认为有什么事会经由别人说给我听,然后影响我对你的判断?”
这个反诘让张志铭一时哑然,停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reenee,其实那天在你公寓,我就已经猜到了这结果。”
任苒没有被惹怒,只疲惫地说:“我不喜欢猜测,可是我不介意别人去发挥想象力。”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就算有什么事会让你不谅解,也请相信这一点。”
“我没资格去谅解谁,都不重要了,就这样吧,再见。”
祁家骏皱眉看着她,“小苒,你跟你男朋友怎么了?”
“我们结束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开始。”她淡淡地说,“别再问我了,阿骏。”
祁家骏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这样握着她的手。最长久的一次,是在她妈妈去世的那个晚上,其他人都在忙碌后事,她独自在家,蜷缩在床上,哭得早已经没了眼泪,只会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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