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了,冻得发紫的手指使劲扣在顾南飞捞她的手腕上。她本就瘦小,顾南飞又是跨骑在墙头,长腿抵在墙面一个深呼吸就将图苏里整个人拎了上了,扶她坐稳后紧跟着曲起一条腿搭在围墙边缘,虚围在图苏里的后腰处。
“你是真不知道我大东北的冬天啥样啊,穿这样就出来了?”
少年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冻得还是吓着了,认命般地低叹一声脱了自己的黑色棉衣朝她兜头罩了下来。
图苏里拒绝的话刚滚到喉咙就被突然包围过来的温暖打回肚子里,棉衣里萦绕着的都是前主人身上的热源,暖暖的包围住她。屈服于温暖的图苏里将手缩进袖子里,低垂着小脑袋直朝他棉衣的领子里钻。
“你到这来干啥?大半夜的。”瞄瞄她抱在怀里的日记本,顾南飞闲闲问道。
“我想去找玖玖。”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顾南飞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着后仰。
“干啥啊,你还想自个儿爬过这墙头呢?”
“不可以嘛?”
“你瞅你像可以的样儿?”
图苏里看看自己,处境窘迫,模样困顿,的确不像可以的样子,可一想到白天在教室被他们听去的低语,她心底就莫名鼓起一个气泡。
“你不吓我我可以自己爬过去的。”
很明显半分说服力都没有,顾南飞恶劣地用膝盖轻轻碰了她的后背一下,立刻引来小姑娘惊恐的呼声。
“可以不?”
男孩挑眉,用下巴点了点图绵绵。图苏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气恼的别过脸去,荡在空中的双赤足脚趾微勾,出门穿的那双棉拖鞋早在滑下梯子时就一并掉了下去,不知所踪。
“还冷不?”棉衣给了图苏里的顾南飞只穿一件红色的卫衣,发白的月光下,红衣衬着少年的那张脸,五官尤其清俊。
鼻头冻的发红的人并不想违背本意说自己不冷,因为荡在寒夜里的双脚已经冻得发麻了,细密如针扎的疼痛一层层晕开。她努力将两只脚叠在一起,顾南飞也看到了。
他夏日里曾坐在这片墙头见过赤足的图绵绵,踩在客厅暗绿地毯上的一双脚又细又白,像两只质感水润的和田玉。一时间本能使然,动作快过思考。单手托腮屈膝的少年突然坐直了身子,弯腰将她荡在空气里的一双冰足捞起,手一掀将它们沿着卫衣下摆塞进怀里。
“嘶——”少年被贴着皮肤宛如寒铁的脚冰的闷哼出声,可手却并未停下,使力将图绵绵的脚朝更暖的地方移去。
“哎呀,我脚好冰的呀!”还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反应过来惊呼,急着想要制止,却因为身在墙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快放开呀。”
“你这样我要掉下去了呀!”
“你再动下试试,掉下去我可不管你了。”
墙头传来男孩的恐吓声,夹杂着小女孩低低的抱怨。站在不远处拿着一件棉衣静静看了许久的图景年转身朝回走,微敛着下巴的侧脸噙着笑意,宛若青莲。她也曾有过一个伴她历经孩提、豆蔻、碧玉和花信之年的少年郎。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也不过就是面前这般景象了。
月光下她姣好的身段投射出一道剪影在地上,图景年扔了手里的绒外套,纤细的手指轻捏兰花,腕骨翻转间便起了个云手榫儿。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
低到只她一人可闻的戏腔出口,嗓音清亮含蓄。地上剪影一个优美的点步翻身,撩人的月色也及不上此时她风华的半分。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脚心暖意阵阵,图苏里软糯的声音终于不再打架。她侧首看他,长睫毛下水亮的眼眸仿被夜色洗净,不染纤尘。顾南飞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等人呗。”
“等谁呀?”约在围墙上?真奇特。
身侧的人听到她的问话后突然咧嘴坏笑。“等我小媳妇儿看星星啊。”
“嗯?”
“女朋友。”顾南飞心神领会的解释道,还扬起嘴角冲她眨眼。
图苏里闻言立时四下搜寻了一番,然后纳闷。“那她还没有来么?已经很晚了呀。”
一滴冷汗从顾南飞额头滑下,他被问得不知该如何继续编下去了,心里升腾出一种踢到铁板的无力感。
“可不是,都大半宿了谁知道她寻思啥?”
……
咦?这明显幽怨了的声音?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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