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笑越收不住,钱百川干脆在空旷的夜路上狂奔起来,边跑边笑,直到发现自己糊了一脸的泪。
这就叫喜极而泣么?
不顾一切疯癫的下场就是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砸成了四瓣。老钱可怜兮兮的从原路找回去,就着昏暗的路灯好不容易找齐四散的零件,回家拼拼凑凑半宿,一摁开关,嘿,居然还能用?!
神了。
看来手机还是不能买贵的啊。
第二天就接到了老李的电话,说袁淮山上周咽气了。
这就是他需要整理心情的原因吗?
的确,直到现在,钱百川也没明白自己对袁淮山该是个什么态度。恨他吗?毕竟没有他,吴宇翔就不会经历那些自己永远也不想让他经历的事。还是该可怜他,就算他呼风唤雨一辈子,最后不还是孑然一身死在病床前,无人知晓。在一切都成为过去的今天,钱百川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他也是一样吗?
更何况,他手里还攥着能彻底毁灭袁氏这座空城的筹码。
老李匆匆挂了电话。听说他那跟着前妻过的儿子刚高考完,现在正头疼录取呢。好像因为英语没考好,一志愿基本没戏了。老李每天东跑西跑的各处找人,连口气都不敢歇。
最后,吴宇翔也没对袁氏做什么。虽然,它早已被他的儿子闺女们折腾得乌烟瘴气,离完蛋也不远了。
打了个哈欠,老钱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和老方胡侃了一上午,下午方林说五六节有课,要走的话记得把办公室门锁了钥匙放他信箱里。结果老钱好像直接睡死过去,睁眼一瞄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无潜世界》无疑打了一个大大的翻身仗。钱百川虽说不可能有鼎盛时期那么炙手可热,但现在来看各种新机会渐渐冒头,也有不少经纪公司想签他,经济上更是宽裕不少。可以说明天的饭碗基本上是不用愁的。可是钱百川还是想听听他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想和翔宇继续合作。
当然,因为有他在啊。
距离上次他说想要整理心情已经快一个礼拜了。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呢?好几次想打给他,就算不提那些事,随便聊几句也好。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说处理好一切就会联系自己。
那就相信他吧。
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音。昨晚好像忘记充电了。充电器也没带,想着那就回家吧省得麻烦。刚起身,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名字的一刹那,老钱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他他他他他——他想明白了?
要要要要要——要摊牌了?
怎怎怎怎怎——怎么无来由的一阵恶寒。
万万万万万——万一他的答案是……
不得不承认,自己怂得像一坨屎。
哆哆嗦嗦按开接听键——
“喂?”
“……”
吴宇翔像是先缓了口气,才开口。
“……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方林这儿。你呢?”
“我刚出公司。一会儿……见个面?”
“好……好啊,我去找你。”
“别了,正好我有事找方老师。我去你那儿,等完事了一起回去吧。”
“好啊。老方三点二十才下课,你不用着急,路……路上慢点。”
“……嗯。”
挂了电话,老钱还是一脸不真实的感觉。
吴宇翔要来找他了?
还有那低柔的声音,和似乎在轻笑的样子。
我没在做梦吧?
钱百川很没新意的掐了自己一把。
脸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钱百川哪里坐得住,站起来踱过来走过去,绕着屋子小跑三圈,累得气喘吁吁倒在沙发里,然后捂着脸打起滚来。直到衬衫皱成抹布头发乱成鸟窝,想着不行啊怎么能用这副样子见他。走到书柜前,就着玻璃柜门的反光整了整仪表,嗯,好歹能入眼了。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有点发慌。
如果不是钱百川太过紧张,也不会听不出来,这脚步声完全不像他的。
来人终于走近,轻轻敲了敲门。
老钱什么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门,刚要一声:
“吴……”
愣住了。
差点闹了大笑话。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拿着两瓶白酒两条烟和一个大果篮,有些怯生生地问:“您好,那个,方林老师……在吗?”
考生家长吗?
“方老师上课去了,没在。您有他电话吗?”
“不好意思,我也是问楼下才知道这里的……”
说着说着,那女人声音越来越小。
钱百川纳闷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女人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人一样,把波浪卷发在后面绑了一个辫子,穿着符合年纪的深色裙子,长得也乏善可陈,怎么说,说熟悉倒还真有点熟悉的感觉。
刚想搜索记忆看看她可能是谁,就见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右耳朵的耳垂,有一颗黑色的痣。
“……”
钱百川瞬间傻了。
思绪呼啸而过——
埋藏在心底的那个影子太过清晰,清晰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这是命运故意开了一个整人的玩笑吗?
在她不辞而别十四年之后,竟然以这种理由,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这能算乐极生悲吗?
钱百川出乎意料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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