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
赵悠悠也看着他。赵悠悠的眼睛又圆又大,透亮清澈,月光倒映在他的瞳仁里,而丁大东的身影就躺在那片月光之中。
赵悠悠忽然伸手把烤鱿鱼递到了丁大东面前。
“啊?……我不吃,你吃,你吃。”
“我让你帮我拿着,没让你吃。”
“哦。”丁大东赶忙接过来,串着鱿鱼的签子又短又油,丁大东笨手笨脚的碰到了赵悠悠的手。
赵悠悠也没在意,他嘬了嘬手指上的油,又腾出手来去买了其他小吃,丁大东亦步亦趋的跟着,三只鹦鹉飞累了就落在了他头上,有些好奇的张开嘴想要去叼鱿鱼须,吓得丁大东赶快伸直手臂不让它们咬。
丁大东问:“悠悠啊,刚才那个小贩你认识?”
“何止认识?以前总有一些小贩在小学门口卖染色的小鸡小鸭小兔子,还有那种交叉感染的星期狗、星期猫。因为小孩子不懂识别病宠和健康的动物,很多动物买了之后没几天就死掉了,而且有些动物身上的皮肤病、跳蚤会传染给小孩子,学校很重视这件事,就请了院长和几位医生去给小朋友上课,还发了宣传册给家长。结果因为挡了他们的财路,那帮混混就跑来医院闹事。”赵悠悠得意的仰起头,自豪的说,“那个二赖子是里面的领头人,被我痛揍过不知道多少次,几个人全被我扔出医院了!现在他们见我就跑,也不敢再在学校门口卖动物了。”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丁大东痴迷的听着、看着,很给面子的为他的英勇行为喝彩。
今天的赵悠悠心情很好,他说了很多和卖动物的小贩斗勇不斗智的故事,说到自己口干舌燥,说到手里的夜宵都顾不得吃。
忽然,赵悠悠话锋一转,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遇到乌龟时,你都这么激动?”
“我……”丁大东没想到赵悠悠的观察力这么好,他还以为自己把心事藏得很妥当,他还以为在这么多年过去后,可以不用再回忆那次意外事故。
可是询问的人是赵悠悠,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当然有权了解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所以丁大东清了清嗓子,把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在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乌龟……我其实最开始是想养兔子的,没有兔子的话,松鼠也可以。可是我妈嫌它们会掉毛,有一次逛早市,给我拎回来一只巴西龟,那时候卖乌龟也不讲究,小贩用草绳系在乌龟的后腿上,我妈一路晃晃悠悠拎回家,到家时腿都肿了。”丁大东慢慢拾起曾经的回忆,随着他的叙述,曾经那只可怜兮兮、差一点就被人吃掉的小家伙,像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心当中。
“它当时还没有螃蟹大,我最开始拿脸盆养着,搪瓷的塑料的,后来换成了玻璃缸,还去花鸟市场给它买了晒台,买了假山……它脾气可不好了,每天都要吃很多肉,喂晚了它就咬我,我后来学聪明了,拿筷子喂它,它叼着筷子不松嘴,差点把筷子头咬豁了。有一年我出去参加夏令营,我妈忘了喂它,它就整夜整夜的用壳去撞饲养缸,撞得我妈睡不着觉,大半夜爬起来给它切肉吃。”
说着说着,丁大东自嘲的摇摇头:“我爸妈很疼我,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他们彼此关系很差,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成天吵架。我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只会哭,我爸嫌我碍事,就把我反锁在房间里……我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想要盖住他们的声音,可是盖不过啊。他们摔东西,打架,我就在电视声音里哇哇大哭,他们吵多久,我就哭多久。”丁大东问,“……悠悠,你会不会觉得,哭鼻子的我特别怂啊?”
赵悠悠想了想:“没关系,你现在也怂啊。”
丁大东被他逗笑了,他搓搓鼻子,重新严肃起来:“但是当时那么怂的我,还是有个可以倾诉的朋友的,没错,就是那只小乌龟。它当时已经很大了,它会从缸里爬出来,爬过来找我。乌龟不像狗,它不会舔你,它不会温暖你,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它是唯一一个和我共同承担这段痛苦的伙伴。我当时想,等我上大学了,我就能离开那种要命的环境了,我也会带着它走。它那么安静,我往床底下一藏,宿管老师不会发现的。”
“可是……”丁大东说,“没等我把它带走,它就死了。”
“它是摔死的。”
“我爸妈吵架,又一次把离婚这件事搬出来说,我听得筋疲力竭,我劝过他们无数次,我说你们离吧离吧,我能接受,但是他们觉得我是小孩子在说胡话,爸妈吵架孩子怎么能劝离啊,应该劝合啊。我受够了,当时我年轻气盛,打算离家出走。我想的很简单,打算先去同学家躲一阵,他们在客厅吵,我回房间拿了东西就走,除了一张银行卡以外,我就带了乌龟。我把它从缸里捞出来,直接捏在手里,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当时他们都在气头上,我的行为惹恼了他们,所以在我经过他们身边,他们居然联合起来把乌龟抢走了,说我就是头没有感情的白眼狼,对父母的感情还不如对乌龟深厚。”
“然后……”丁大东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的,慢慢的,重重的,把这口浊气吐了出来,“他们当着我的面,把它从阳台扔了下去。”
赵悠悠下意识的握住了丁大东的手。
若是往常,丁大东早为这段肢体接触开心的手舞足蹈了,可现在的他依然沉浸在回忆当中,每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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