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既谦卑又有些新意,引得永乾帝朗笑出声,心中默默念了几遍“天子门生”,方才伸手悬空向君少优的方向点了点,开口说道:“你这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惯会哄人的。”
君少优微微一笑,促狭说道:“陛下明鉴,微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只不过这真话向来比较粗浅实在,倒不是臣有意如何。”
引得永乾帝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神色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自得期望。庄周见状,心下微微一沉。勉强按捺住心神,开口笑道:“弟弟以前只知道大皇兄长于兵事,向来不爱这些个文墨之流。没想到今日又有了大皇嫂这样的人物帮衬往来,大皇兄自是文武双全了。”
庄麟扯了扯嘴角,但笑不语。
庄周最讨厌的便是庄麟这幅清贵桀骜的模样,好像这皇城之中除了他之外再无能人似的。奈何永乾帝却喜欢他这幅调调,庄周就算恨得牙根儿痒痒,也是无可奈何。
而庄麟也向来讨厌庄周那一看就很假的礼贤下士,温润尔雅的模样。前世君少优就是被庄周这幅表象迷惑,所以才死心塌地的帮扶庄周这个伪君子,以致最后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这件事一直让庄麟耿耿于怀。所以这辈子庄麟便越发讨厌庄周。
两位成年皇子随着年岁渐长,便越发展现出水火不相容的气势来。尤其自大婚建府,得以聚拢势力之后,双方对峙打擂的形势便更加明显。这样的处境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恐怕为人父母的都得担忧的日夜难安。只可惜到了皇家这样的环境里,却形成了一丝微妙的平衡之势。
而更加关键的,则是这样的平衡是身为帝王的永乾帝乐意看到的。
众人心怀鬼胎的言笑寒暄了一阵,永乾帝见时辰差不多,便挥手叫众人退下到椒房殿拜见皇后娘娘。
彼时皇后严氏正接待着一干请安的妃嫔并京中各功勋侯伯府的诰命夫人们。所有女眷都被引到了御花园子里头赏花品茗,因怕女眷们闲聊说话引不起男人们的兴趣。皇后又十分细心的在正堂上安排了杂耍表演,用来取悦几位未成年的皇子们。
庄麟三人相携而来,先到了皇后跟前儿请安问候,次后又拜见过宸妃娘娘并其余妃嫔。杨黛眉便领着君柔然迎上前来,开口笑道:“这几日不见,少优气色越发好了。”
君柔然落在杨黛眉身后,也凑趣笑道:“这便看出王爷果然对五郎疼宠有加。所以五郎心宽意顺,气色自然也更好了。”
顿了顿,略有些酸涩的笑道:“往日京中传言说的都是永安王如何英勇无匹,战功赫赫,谁能想到原来王爷英雄气概之下,竟也如此柔情似水,情深意重。我这五弟当真是百世修来的福气呢。”
这话说的太过谄媚发酸,听得众人略略皱眉,不约而同的想到昔日君柔然是如何爱慕永安王庄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永安王宁可娶君少优这个不能生育的庶子为妃,也不肯多看君柔然这个嫡女一眼。
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理国公夫人隐没在人群当中,略有些不悦的沉了沉脸面。理国公嫡女李清许也不屑的撇了撇嘴,侧过脸同理国公夫人嘀咕了几句。只见理国公夫人的脸面越发阴沉。
杨黛眉心下一紧,连忙开口训斥道:“知道你向来同你弟弟交好,且高兴你弟弟终身有靠。只是今日是什么场合,岂有你言语无状,打趣弟弟的道理。”
君柔然闻言,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欠身赔笑道:“都是我的错,总以为是在家中姊妹弟兄间肆意说笑,因此竟唐突起来。还望王爷与弟弟莫要见怪才是。”
庄麟恍若未闻,只顾低头跟君少优耳语。君少优则展颜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是这颔首轻笑之举虽然做的行云流水,却未免疏狂了一些。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君柔然刻意套近乎的样子。君柔然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
一旁众妃嫔命妇世家贵女大多是眼明心亮的主儿。如此一来,虽明了这是永安王府同护国公府的面子情儿,不欲计较。却也暗中偷笑君柔然举止唐突,言行无状,兼想到此前护国公府传出来的一系列丑闻,更是幸灾乐祸。连带着理国公府的女眷都被人指指点点的,好生没有脸面。
理国公夫人站在人群之中,忽然有些后悔议了这门亲事。
皇后看着君少优与护国公府面和心不合的模样,同二皇子庄周交换了一个眼色。少顷,众多品级不如永安王妃的诰命女眷纷纷上前见礼请安。皇后有心拉着君少优在女眷这一席上闲坐说话,却被庄麟以男女有别为由推辞了。刚想拉着君少优回正殿饮宴,却见以三皇子为首的一干人等不甘寂寞的迎了出来,开口便笑道:“还是皇后这边热闹。如若皇后不嫌弃,我等便也在园子里蹭个席面了。”
大褚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像前朝那般严谨苛责。何况在座女眷中大多数都是几位皇子的庶母姊妹,就算是功勋诰命们,细细算来也都是这些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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