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甚优雅,但胜在干净整洁,静谧无人。倒是个可以静下心来谈事情的去处。
两人面对面跪坐,君少优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是正月里,习俗上是不兴动土动工的。只是我觉得,这大好晨光就这么辜负实在可惜,便想着将灾民中八岁到十八岁的青少年聚集在一起,教他们读书识字。不求他们能科举仕途,只要身有一技之长,能写写算算,将来给东家做个账房掌柜的也好。这只是我的一些浅见,老人家要是觉得可行,不妨同族人商议商议,尽快给我个答复?”
里正万万没想到君少优竟会提出这个建议,不由得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恩公高义,我等自然知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这些个穷苦百姓,若不是恩公一路照顾,早就横尸野外。如今能吃饱穿暖,有地方住已然幸运至极,哪曾想过还能有这等读书识字的福分。根本不必同他们商议,我们自然是再无不可的。只是又要劳累的恩公不省心,我等十分过意不去。唯有给恩公磕几个响头,成日求神拜佛保佑恩公能安康顺遂。”
言毕,不等君少优反应,立刻转身出去,呼喝着众多灾民进来给君少优叩头。
君少优连忙起身将众人扶起,开口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前来西北安置灾民,此番举措,不过是奉旨行事,略尽绵薄之力。尔等若要感谢,当感谢皇恩浩荡。感谢陛下宽宥仁厚,体恤万民才是。”
众多灾民闻言,立刻面朝京城的方向跪拜连连,口内山呼万岁。三拜九叩之后,又转身向君少优道:“圣上天恩,我等自然铭记在心。可恩公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也不能忘怀。”
说完,又是连连叩头。
君少优摇头苦笑,再次将人扶起,说道:“尔等切莫如此。教习大家读书,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尔等这般行事,反叫我不好意思了。”
见君少优依旧如此谦逊平和,半点儿没有矜功自伐的骄奢之气,众多灾民不免被感动的老泪纵横。他们都是最底层的穷苦百姓,纵使丰年也要遭受地主官吏的盘剥压迫,哪里见过君少优这等热心肠对他们好的人。这些个庸庸碌碌一辈子只图温饱的劳苦大众,兴许他们一辈子都说不出什么叫国家大义,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不过此时此刻受了君少优千般恩惠,诸多灾民热血沸腾,也恨不得为其出生入死,才能报答恩公的恩情。
君少优见状,微微一笑,又多说几句劝开了一时颇为激动的灾民们。只留了里正在禅房里头,依旧商议着教人读书之事。
君少优提出这个建议,其实也有私心在里头。若论身份势力,他不过是国公府一介庶子,手中并无人脉。然而他胸怀远大,总有一日会回归庙堂。他想要做的事情很多,而那些事情并不是他孤军奋战就能成功的。他总要培养一些班底。
而这些灾民乃穷苦出身,身后也无背景牵扯,更有不少孩子在荒年时候没了爹娘兄弟,孤苦伶仃。君少优此时对众人施以援手,不过是本着广结善缘的目的。更可以趁此机会划拉些伶仃少年在身旁培养调、教。如此三五十年后,相信他手上也该有了一支对他死心塌地,如臂使指的势力。此举效用虽然缓慢,但胜在稳扎稳打。不会像上一世结交世家豪族那般,看来长袖善舞威风赫赫,实则空中楼台,水月镜花,稍有波澜便土崩瓦解,半点儿依靠不住。
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原本君少优还不以为然,不过历经上辈子起伏跌宕,生生死死,却也由不得君少优不信。毕竟大厦倾颓之日,他苦心结交的世家中人没能奋力营救他,反而是他所提拔的寒门子弟大多肯为他赴汤蹈火,生死不惧。有些人他甚至都记不得了,不过是偶存善心提携一二,之后便丢在脑后再没想过。君少优没在他们身上耗费心力,自然也没想到他们会因他的一时善举而惦念不忘,最终豁出性命来报答他的滴水之恩。
世人趋利避害乃是天性。没人天生就该为旁人出生入死,豁出性命。遇难之时,有人相帮乃是情分,选择袖手旁观也是人之常情。君少优自觉不是圣人,他做不到每求必应,自然也不奢望旁人能做到。所以上辈子对他好的,他心中感激惦念,见他遭难便隔岸观火的,他也不会埋怨。而那些转过身就落井下石,倒打一耙的,君少优也会暗暗记在心里,伺机报复。
他不是割肉喂鹰的佛祖,自然也不会在旁人刻意背叛陷害后故作大度的当做前尘都没发生过。他想报仇,然而他明白自己势单力弱,此刻与人对上无疑是蚍蜉撼树。为今之计,也唯有谨慎周旋,徐徐图之。
当务之急,君少优迫切希望能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是他此时所经历拥有的实在有限,唯有把主意打到这些灾民身上。
心有筹谋之下,君少优对灾民的态度自然真挚热忱,叫人如沐春风。
君少优此番盘算,里正丝毫不知。不过他纵使知道了,恐怕也是对君少优感激涕零,无有嫌隙。盖因民风淳朴,总是比旁人更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或许他们笨嘴拙舌,说不出这等冠冕堂皇之语,但他们做出的事情永远让人敬佩。正如《红楼梦》中的刘姥姥一般,就算主人家当日善举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施舍,但刘姥姥依旧感念在心,并在贾府倾颓后前往牢中探视,又散尽家财不远千里营救巧儿。
如此义举高洁,君少优早在生死存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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