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手里。
入手的物件冰凉坚硬,简简单单做成长形的铁牌,一面是个桓字,反面是越……是暗卫的铭牌。一个暗卫若是得回了自己的铭牌,便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主人不要的,一种是主人给予自由的。
暗卫在燕国,地位虽高,却是拿性命换来的。常年居于暗处的暗卫,时日久了,自由便是他们渴望的唯一。但是,能安稳活到获得自由的,又有几个?
桓越默默盯着手心的铭牌看了半晌,眼中有什么在翻涌。
“自此以后,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以命令你。”慕容猊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柔声低道,“你才是自己唯一的主人!”
做自己的主人!
这句话在大脑中不断回荡,再也不必为一个命令拼尽性命,再也不必看着同伴在身边倒下而自己只是冷眼离去,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隐瞒真正所想、心中真实的渴望……
手指慢慢上屈,握上铭牌,尖锐的菱角在大力之下深陷进柔软的皮肤。
“陛下……”
“嗯?”
“属下……恳求见瑞亲王一面。”
垂下的黑发遮去男人的面孔,掩藏他的表情。
一夜忙乱,到了天明时,却是悄无声迹的回复了之前的平静。紧闭的皇宫大门之内,和瑞亲王府中,除了参与的,无人知晓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一切似乎和之前的清晨没有什么不同……
皇宫朔雪殿最深处,隐秘的地下牢房,缓缓展现在桓越面前。
数十个黑衣暗卫面无表情的站在院中,领头一人,正是一身青衣的靖修。
“陛下,瑞亲王按照之前的吩咐,就关在里面。”启动机关,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出现在地面之上。靖修率先走了进去,慕容猊其次,最后是桓越。
窄窄的小道弯弯绕绕,最后到达的空间却是空旷宽敞,被夜明珠的光辉照亮。
素雅的布置,有床有桌有椅,还有一人,静静坐在角落的阴影中,仿佛一座石塑的雕像,没有呼吸,没有感情,没有思想。
桓越一惊,急忙走进男人身前,跪下行礼,“属下桓越参见主子。”
男人动了动手指,抬眼轻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接着又垂下眼帘。
“……小六。”慕容猊迟疑了许久,还是轻轻唤了那人。
慕容慬浑身剧烈一颤,许久许久,终是慢慢抬头,朝慕容猊看来。
“将我关在此处,皇兄,你又打得什么主意?”一张俊容,此刻遍布冰冷的寒意和讥讽的笑意。
“小六。”慕容猊走近,示意桓越让开,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弟弟,“我不会杀你。”
“不杀我?!哈!”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慕容慬笑意更深,一双眼,却是更加幽深和冰冷,“皇兄是说,你要像臣弟之前所做,将臣弟软禁在某处?”
“……”慕容猊轻叹一声,聪明如慕容慬,又怎不知他会他如何。谋反大罪,他既然让人马趁夜做了,又严格控制了参与的人,便是不想闹大。待天明之后,没有人知道皇宫之中的帝王悄悄地不见了踪影,正如没有人知道几个月前的李代桃僵。百姓还会以为,当今陛下和瑞亲王感情甚好,亲密无间。
然而,若要真正回复到之前,却是不可能了。就算慕容猊可以当之什么都没有发生,以慕容慬的性子,却是不行的。更何况,慕容猊也不能当成一切都未发生。那些伤害、那些折磨,他都是有底线的。
现下,慕容慬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去了兵权、削爵、随便封块封地,然后出京,做个一方亲王。
“皇兄……”见慕容猊不说话,慕容慬慢慢伸手,拉起青年垂在身侧的左手。
两个人的体温接触,皆是冰凉。
慕容猊一颤。
慕容慬双目灼灼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他的身影刻进记忆最深处,深深地、重重地、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都不会消逝。
冰冷的低语,轻轻响起,宛如游走在湿地之间的长蛇,让人不寒而栗:“你不杀我,你总有一日会后悔。”
“你是我的弟弟。”慕容猊无奈摇头,“不管你犯下什么错误,你都是我的弟弟。”
“弟弟……呵。”慕容慬将这两个字在嘴中回味,忽然嗤笑一声,“这一生,我最不想当你的弟弟。”
“你……!”慕容猊惊愕,心中一痛。
“就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我只能想,却不能做!”握着慕容猊的手在颤抖,不知不觉,力气越来越大,强压的情绪因为这两个字,似乎在一瞬就要崩溃,激涌而出。慕容慬咬着唇,从来都是笑意盎然的脸孔上,此时强忍的痛意带着一股毁灭的意味与疯狂,“我才不要做你弟弟!……”
猛然从椅上站起,慕容慬紧紧将人扣入怀中,“慕容猊,我爱你!慕容猊,我爱你!”
虽然之前,慕容慬所做所为,都暗示着这样一个认知。然而,当亲耳听到这人说出,慕容猊还是震惊非常。他呆呆地看着慕容慬,嘴唇颤抖,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一个音都发不成功。
“这么多年……每个夜晚,你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同样颤抖的手指摩擦过青年的嘴唇,慕容慬弯起嘴角,双眼湿润,“你吻我,我吻你,我们解下彼此的衣衫,你抱住我……我……进入你……”声音越来越低,慕容慬凑到怀中人的耳边,诉说着长久以来,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渴望,“我们相拥而眠,执手到老……”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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