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花吗?”楼牧指着那丑女正在浇灌的花问他。
那是一簇很小很不起眼的花,嫩黄色的。
柳蓉仔细看了看,突然变了脸色。
“我见过。”他回道,“在师父的房间里。他似乎……每年都会种它。”
楼牧点头道:“因为这是芜菁开的花。”然后他瞥一眼那幅裸女图,又顿了一顿,补充道:“芜菁的‘菁’,就是云菁的‘菁’。”
柳蓉闻言皱了皱眉,道:“按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拉这个丑女对应的铁环?”
楼牧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听上去合理许多吗?”
柳蓉缄默片刻,抬手指着另一副壁画道:“那么这不穿衣服的女子,又该如何合理解释?”
楼牧想了想,突然问道:“我们如今待的这个地方,这些重重机关,和云菁究竟有什么关系?”
云栖在旁道:“这里是江南云氏多年前废弃的藏宝之地,二十多年前,我娘背着族人偷偷重新修葺过,用来存放……她自己的东西。”
楼牧闻言又问道:“如此说来,这些壁画应当都是你娘亲自弄上去的?”
云栖点头道:“应该是的。”
楼牧拍手道:“这便错不了了!”
柳蓉皱眉:“怎么错不了了?”
楼牧笑道:“云菁貌美,世间男子对她殷勤不断。而那些男子只爱慕她的容貌,却并不关心她是如何一个人,心中又在想些什么。想必天长日久,令她十分憎恶。所以她特意挂张自己最美的裸画,趁机教训那些以貌取人的男子。如若谁慕美厌丑,拉了这个铁环,想必会死得很惨。”
柳蓉闻言闭了闭眼,颔首道:“这听上去的确很像云菁的作风。”
楼牧又谨慎道:“不过,如果这些画并非是云菁弄上去的话……”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云栖。
云栖摇头,坚定道:“错不了。这些一定是我娘弄的。”
楼牧一愣,追问道:“你如何知道?”
云栖不知为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一些完全不想回忆的往事。不过他最终还是轻声回道:“我娘留下过几封遗书,大部分都被我师父收起来珍藏在卧房里。我……找机会……偷偷翻阅过,和如今所见的,并无差别。”
楼牧哪会不知道这所谓的“找机会”是怎样一种难以启齿的意思,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不料听到柳蓉闻言冷哼一声,楼牧回头一看,只见柳蓉神情十分鄙视,秀美眼底又隐隐流露出几丝恼怒。
楼牧当然护着云栖,当即走到云栖身旁,瞪着柳蓉道:“你哼什么哼?告诉你,我就是要与他好。他以前做过什么,我一点也不介意!”
柳蓉瞥楼牧一眼,冷笑回道:“你介意也好,不介意也好,关我什么事?况且他都敢以色伺人,我连哼都哼不得了么?”
楼牧不睬他,只回头捂住云栖的耳朵,柔声道:“狗吠听多了会聋的。你现在是不是耳朵不太舒服?你放心,我以后给你弄个狗肉火锅,好好给你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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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说完之后楼牧打量云栖两眼。云栖神情甚是平静,根本没把这两人的话当一回事。
楼牧顿时下不了台,只好挠了挠头,又对他补充道:“狗肉是壮阳的。”
这回云栖终于有了点反应,横瞥他一眼,回道:“我不需要壮阳。”
楼牧贼笑着捏了他的脸颊一把,道:“怎么不需要了?你不是最讨厌自己长得像女子吗?”
他话音刚落,云栖突然睁大了眼睛。楼牧见状啧道:“你看,说中你的心事了吧……”
那个“吧”字还在嘴里,云栖猛地抬手翻腕,拽住楼牧往后疾速退开。
楼牧顿时反应过来,顺着云栖眼神望去,只见柳蓉一手扶住岩壁,神情专注。
他的另一只手,正堪堪抓着那幅丑女图下的铁环。
在楼牧目光瞥到他的一瞬间,他的手臂恰好用力,拽住铁环往外一拉。
头顶立刻巨响,尘土飞扬,楼牧心中一凛,本能地转身,扑到云栖身上。
可惜他却忘了,此刻他功力,远远不如云栖,根本无法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相反,云栖比他动作更快,见他扑上来,手腕当即发力,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屈膝就把他反扑在自己的身下。
楼牧气得大叫:「谁要你救......」
后面的话语,全部都纷纷砸下的岩石,彻底而无情地吞没了。
一切来得很快,也结束得很快。
四周再一次安静下来,只有尘土在斗室里弥漫。
楼牧感觉云栖抓住自己肩头的手,随着喧嚣散去,也逐渐地松开。他连忙翻身,重新爬起,揉了揉眼。
岩壁上的夜明珠掉落一地,透过尘土隐隐闪烁着薄光,铺在云栖的面孔上。
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淡,桃花眸子里静水流深。
楼牧也顾不得再责备他先前救自己的举动,只问道:“你……你没受伤吧?”
云栖将头扭开,怔怔看着那两个铁环,以及那一幅自己生母的画像。
他的生母,和他有着极其相似的眼睛,从画像里对着他无声地笑。
云栖的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或许是,绝望。
“云栖,你怎么了?”楼牧不解,伸手绕到他的后背,想去抱住他。
然后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准确地说,是停在一支羽箭的尾端。
云栖表情痛苦地皱了皱眉,回头重新看楼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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