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还在耳边一遍遍绕个不停,人却义无返顾地离开了。林源目送着蒋捷颀长挺拔的背影,走到灯火的尽头,慢慢消融在一片黑暗之中,再看不见。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蒋捷,五岁。”
“我叫林源,以后我给你撑腰,没人再敢欺负你!”
他已经不是那个躲在巷子深处,脸埋在双膝之间偷着哭的小男孩。蒋捷,长大了。可是,什么让他长大?是什么,让他和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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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和五年前不大一样了,他目前在华盛顿势力大,关系网密集,这几年是靠他不少,他的对手都把我们看成是一条船上的人,以打击你做为推倒他的缺口,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跟他划开界限,虽然这种局面可能是他故意布下的,但是,我们从中的获利还是多于麻烦。所以,这次他交待我们办的事,还是不能太马虎。”
江山坐在周正的对面,仔细地分析给他听,“当然,要你亲自出面,是没有必要。我跟贺斯联系过,他的意思是这次我们只是个介绍人,就算出了事,要摆脱也很容易,叫你不用顾虑太多。”
周正狠狠捻灭了烟头,另一只手扶弄眉心:
“你觉得我应该去?”
“也不是。从你在洪门当家,我们一直做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不利证据跟你沾边。就算林源那头翻个底朝天,也搬不倒你。这种良好记录不应该打破,况且这次两边的人都不是怎么知根知底的,你去,我和沈兵也不放心。”
“你跟我绕什么圈子呢?到底去是不去?”眉毛皱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是不好办嘛!”江山也感到头疼。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我去吧!”角落里的沈兵忽然说。“对外就说你会去,到时候我代替你出面,这事本来就是我一直在办,就说比较熟悉,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现在风声紧,他们也不会傻到拖着非等你才交易。”
“也好,”江山想了想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生意,用不着你亲自出马。他们知道沈兵的地位,不应该不满才对。等交易完毕,上头如果不高兴,我去周旋好了。”
周正手指习惯性扣着桌面,良久才说:
“就这么办吧!”
沈兵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江山见周正从椅子里站起来,踱步到窗前,也跟着站了起来:
“等这事儿搞定,你也歇一阵好了。你提的退休的主意我也替你想了,一下子恐怕办不到,总得慢慢地低调下来,减少活动,观察一下再做进一步打算吧!”
见周正对自己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支胳膊支着窗沿,只顾直直看向远方,江山只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蒋捷倚着小马坐在湖边。阳光温煦,草地刚刚现绿,小马偶尔扫扫尾巴,大概是打到蒋捷,他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伸手轻轻去推小马。
“蒋捷知道这件事吗?”
周正回过神,嘴角边不经意露出的微笑还没有散去,
“嘱咐过要瞒着他,可我看,他八成已经知道。跟他出去渡假的时候,他好象就猜出来我是在这里瞒着他做什么。”
江山笑了,“谁让你找个心眼儿这么多的?想瞒他可够难的。怎么不跟他交了底儿得了?”
“唉,跟他说,他就得跟着瞎操心。”周正向来强悍,听他叹气的时候倒是不多,“江山,你有没有这种糟遇,就是打心眼儿里想护着一个人,就怕他陷进来,染黑了他,伤害了他。可那个人别扭着呢!你怎么护着他,他也不领情,老跟你对着干!”
“哈!”江山笑了,“不象你了啊,老大,你把我和沈兵拉下说的时候怎么一点怜惜后悔都没有?”
“靠,废话!你俩那样儿的,还用我拉你们上道儿?再说我和七八个小混混对打,给人打得头破血流,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窝囊废?不拉你们下水拉谁?”
“你那点儿血算什么?怎么不说你把那几个打得内脏破裂?”
“嗯,”回忆象无声的水,静静地回流,洪叔就是因为那一架,看上自己,终于决定把他带在身边培养。人的一生很多巧合,可能在一个短暂的瞬间,做了本来不想做的决定,就把整个人生引向不同的方向。一念之间,竟成永远。
“正哥,蒋捷是个很独立,有主见,敢担当的男人,他爱你,就想和你并肩齐眉,而不是一只单纯享受的金丝雀。”
五月里,一阵轻雷在天空滚过,雨刷刷地,匆匆忙忙落下来。蒋捷跑进客厅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怀里的书却抱得紧,进屋第一件事先找纸巾,慌张地擦书上的水痕。
“你有毛病啊?”周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接过旁人递上的毛巾,朝着蒋捷湿淋淋的头脸擦下来,“这个时候还管什么书?”
“哎呀,”蒋捷给周正大力的挫擦弄得脸疼,“你轻点儿,我的书湿了!”
“真是书呆子呀你!”
“书特别吸水,晒干了也没法看了。”
“人淋雨会生病,书也会感冒吗?”
周正说着,拎着他的胳膊往楼上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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