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我拿起已经凉掉的水煮蛋,在咖啡杯缘敲了敲。那白的硬壳迸出一丝一丝痕迹,然而还是严密,要用力地去撬开。里面的蛋白透亮滑嫩,没有半点损伤。我看着,几乎要恶狠狠似的咬了口。
方微舟已经喝完他的咖啡了。礼拜一早上有例会,通常我们不会一起出门。他起身套上外衣,凑过来低下`身吻了我的额头。
“先出门了。”
我点头:“嗯。”
方微舟直起身,一面淡道:“对了,你的手机丢在客厅没错,早上我看见没有电,帮你充了,等等出去别忘了。”
我霎时简直要跳起来,当然还是镇定地坐着。我扯了一个笑,道:“哦,谢了,我会记得拿。”
方微舟走开了,我还在看不见他的位子上咬着那过干的面包。隐约能听见他取钥匙的声响,开鞋柜换鞋子。接着就要是开门了。果然,砰的一声,他出去了。我顿时仿佛撑不住精神一样,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马上又起来,急忙到客厅去。手机搁在电视机柜旁边的桌台上插着电,我拿起来看,霎时感到虚惊一场。竟有一天会忘记了我设了密码,而方微舟也不会做查看的事情。我还是打开查阅,好在那之后再没有未接来电。
我真正松口气。然而也是一时,我抬头看看周遭,我在的这个家里,每件都是很熟悉的不曾变化的模样,在这样的平静下,陡然间竟浮现一个念头——方微舟已经知道我与徐征的事。我自呆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方面。可在昨天他问的时候就该要意识到的不对劲,或者……或者怎么样都不能更冷静去想了。我听见心跳噗通噗通地,一下又一下。
或许,还是不知道。不然他这么平静……然而他本就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人。我顿了顿,想着不要慌。去见徐征之前,我并没有对方微舟说谎去别处,反而半句没有透露去向。不过是周末,他不回来,我出门去,又怎么样?常常有的事,也不见得交代。他去找他的朋友,我也可以。不说一声出门也不是第一次,他对这个,事后问一问也有。
反正,不论如何都决定好不会见徐征了。
这整天,徐征也没有再打过来,更没有讯息。仿佛知道了我的打算,他也配合着。我还是心情不宁,倒不为了他徐征。
公司近来在做一件大项目,不过我没有经手,主要是方微舟与一位陆总监负责,他们找去做的人在那上面的经验比我更足够。对这点,我并不太介意,在我手上的也要忙不过来了。
今天整天,我在公司里还没有见到过方微舟。我也没去他的办公室,两次在过道上碰见他的女秘书,都听见说他与那陆总监还在里头说话。
下班之前,方微舟拨了内线给我。听见他如常的声音,突然那悬着一天的心情松了一下,可马上又要吊着了,不能真正轻松。我迟疑着问:“怎么了?”
他道:“今天不会太早回去,陆江找我们这里的几个人吃饭。”
陆江就是那总监。我是不便跟的,那也是应酬饭。我道:“嗯。那你们喝酒吗?怎么开车?”
方微舟道:“说好了我不喝,负责开车,倒是结束后,可能要送陆江他们几个人回去。”
我道:“知道了。你小心点。”
方微舟应了声,挂线了。
我突然没劲继续做事,便收拾了。突然手机振了几下,我顿了顿,过去看,开头有区域码,h市的。是家里的号码,老家。我接起来。
“在忙吗?”是母亲的声音。一如以往,静静地,声调不太高昂,可是听得出作为母亲的那份温柔。
我放轻口吻:“没有,准备下班了。怎么了?”
母亲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好久没给你打电话。”
我感到母亲那头的背景也是分外安静,可隐约又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我道:“妈妳在家里?”
母亲道:“不然在哪儿?”
我松口气。这时想到真是很久没与母亲通电话,不免愧疚,虽然每次我打过去,她总是怕影响我的时间,催着我挂掉。我想想,道:“对了,上次妳不是说睡不好,妳去医院检查了没有?”
母亲道:“有,检查了,没事。”突然笑:“医师说我是从前操劳习惯,现在没事做了,不习惯早睡晚起。”
我不禁也笑了。又听她说:“我没事的,医师给我开了药吃了。对了,你上次寄来的那什么补品都吃不完,先不要再寄了啊,怕过期。”
我好笑:“怎么会过期?妳一定常常忘记吃了。反正我还是寄。”
母亲道:“太花钱了。”
我道:“不会。”
母亲静了一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每个月都寄来,我不怕你花钱,也不好意思他花钱。”
我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话才好。
母亲口里的他,当然是方微舟。我的性向,母亲以前就知道了,她可能很震惊,以至于说不出话怪我,后来也没有指责过我这件事。总是在我提起来相关的话,她仿佛很僵。看我交的对象真正是男人,作母亲的心情当然不免纠结。她一个人将我养大不容易,盼得也是我立业成家,但作儿子的在成家的方面却只能要她伤心了。
方微舟与我在一起后,只知道我母亲一人住在h市,并不曾见过。但他有心,买着什么也会帮忙我想到给母亲买一份。
常常买,常常寄过去,母亲也奇怪,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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