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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的礼服好漂亮,特地订制的,她还给我看戒指,两只戒子,说一只是求婚戒,唔,现在要这么麻烦呀,求婚是一个,订婚一个,结婚还有一个,好麻烦,以后……呵,说这个太早了。”话锋一转:“她的订婚戒没有钻,白金的,要是我以后带钻的,这样漂亮一点。”
我漫应了两句,电话那头的李韵玲顿了顿,说下去:“你在忙是不是?”
我道:“嗯,有点忙。”
她说:“那,那晚上见面吗?”
我道:“看情形吧。也不知道几点能走人。”
她埋怨:“又要加班?我们两天没有见面了。”
我好声好气安抚,她也不依,非要我答应她这礼拜六空出来陪她看电影。我一时有点烦起来,口气淡下来:“今天才礼拜一,现在想不到那么远。”
她道:“礼拜一又怎么样!礼拜六的事你都不能考虑,还有更远的呢。”
我便道:“更远的当然更难考虑了。”
她那边立刻安静下来,又低下口气:“我,我是因为想你了,不是故意想和你吵架的。”
她自下台阶了,我便不提前面:“嗯。”
她问:“今天不能见面,明天可以吗?”
我只道:“我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那头终于兴高采烈似的挂断了。
我收起手机,找出烟打火。我静静地吸了一口烟。背后忽来了一句:“怎么样?”
楼道间回音大,那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倒有股冷冰冰的。我掉过头,来的人并不陌生,已经一面走下来。何晋成两手在口袋掏了掏,半天没有拿出什么。我便把身上的烟递出去,又借火。
何晋成满足似的抽起来,看过来,倒又苦笑:“这两天放假,一根也不能碰。”
我笑笑,收起烟。他太太并不喜欢他抽烟,总是要他戒掉。他也真是戒了两次,可是一忙起来,不借着什么发泄一下实在不行。我自己这阵子也抽得狠起来。我盯着手上剩下半截的烟,徐徐地吐出烟雾。
何晋成抽了两口,关心起来我正在做的事的进展,我大致交代,他针对其中分析。随便谈了一会儿,我与他各自灭了烟,离开楼道。一到里头去,马上听见各种忙碌的声音,走廊上一个又一个的人,熟悉或不熟悉的,相互点个头,就这样过去。
唐总监走过来,何晋成和我便打招呼。在唐总监身后有四五个年轻人,他对那四五个人介绍我与何晋成,几人连忙问候。还以为是实习生,原来是上礼拜才来报到的新人。其实仔细看也能够看出来是职场新鲜人,倒不是表现生涩或紧张的缘故,主要那西服穿在他们身上非常僵似的。除此,并没有怎样注意到他们的长相。
唐总监带着他们走开,一面可以听见他耐心介绍这里环境与做事的情形。这是他一向的技俩,先给糖,使人对他的照顾感激了,再挥鞭子。我从前进来,他还没有升职,那时已经有这样的风评。几年下来,他越变本加厉,多少批新人进公司,留下的真正很少。上面也晓得这情形,却出社会做事,哪里不能吃苦,能待下来也一定有点能力,因着这样不管。
我初来也接受过他的磨砺,不过不久。因为我很快升职了。
这时何晋成对我说:“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待下来。”
我一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过了两个月,想不到是唐总监走了。他一走,人事又变动起来,其中也升了何晋成。
这之间该忙的事情,一件也不少。
近期又一件跨部门合作的大项目,加班更多,许多私人约会不能进行,李韵玲对我闹了好几回。有一天又因为加班不能见面,她在电话中问我:“我们在一起已经快要两年了,你怎么想?”
我静了一静。我道:“我目前不想那个。”
她说:“哪个?”
我道:“反正暂时不想。”
她道:“你就不问我想不想?”
我默然不语。过半天,突然她好像啜泣起来:“方微舟,你到底有没有意思和我结婚?”
我没有说话。她猛地把电话挂掉了。喀嚓的一声,非常响!我皱起眉,也把手机搁开了。我拿了烟起身。
一走出办公室,不注意就碰了一个人的肩膀。那个人手上抱着文件,大概也没有拿好,摔到地上。他连忙弯身去捡起来。我道:“抱歉。”
他直起身:“不要紧。”看了清楚是我,又说:“方经理,这个张经理改好了,他让我拿来给您看。”
我便接过来,翻了翻:“这些是他改的?”
他的声音有点迟滞:“对。”
我朝他看去,那张年轻面生的脸上有着一丝紧张似的。这人有点瘦,可是脸丰润,还算高了,看上去样子不差。我想不到他的名字,不过几次到张海的部门去谈事,也并不多注意到他那里有些什么人。我道:“你是他那边主要的联系人?”
他点头:“张经理让我做的。”
张海虽然习惯偷懒,不过不妥当的人也不会用。我点点头,把文件交给他,说了两个地方:“你又改好后,直接给我看。”
他好像吓一跳,过一下子才说:“您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我便道:“张海做不出那种分析。”
他默然点头。这时他似乎发现拦了我出去的路,忙让开:“抱歉,您要出去吧。”
我顿了顿,想想后示意他一块往外走,道:“去抽烟而已。”看看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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