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再一次弯腰时,触到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忆朋心头一动,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绣花手帕,在床上慢慢坐下。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奇妙啊!本来以为不会再来上海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快又回来了。如果当时是我留下来了,后来会不会再遇上她?”
忆朋愣愣地看着手帕,自嘲地笑:“苏忆朋,你傻不傻,来上海的第一天就把手帕带身上,时刻准备遇到她再还给她吗?隔了那么长时间,人家肯定早就忘啦!”
他把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展开,手指描绘着四边的花纹,思绪不禁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是杜飞去报社上班的第一天,为了让他给领导留个好印象,忆朋早早打发他去上班,自己去火车站买了车票。
车票是晚上的,还有半天的空余时间。忆朋带着照相机去公园走走。
天气晴好,公园里游人如织。不少小贩在树荫下摆起了摊子,水果衣物,应有尽有。最特别的,是角落里还有人在卖古玩字画。
忆朋好奇的走过去看了几眼,被一个盒子里的玉镯吸引住了。
他拿起镯子仔细看,玉质细腻通透,莹润光泽,一看就是上品,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小伙子果真是懂玉之人啊!”出声的是小贩,五十开外,穿着长褂,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忆朋笑笑,“确实是上好的玉!”
“那可不是!”小贩看来了个行家,也兴奋了,凑上前去,神神秘秘地说,“这玉镯,还有个动人的故事呢!”
“哦?”忆朋有了兴趣,在边上找张凳子坐下听。
“话说乾隆年间,皇帝老儿带着众臣去围场狩猎,他的五皇子误伤了一位姑娘,带出了一段真假格格的公案。这个五皇子后来爱上了这个假格格,为她闯法场劫囚车,浪迹天涯,轰轰烈烈,一时传为佳话!这个玉镯,就是那痴情的五皇子送给格格的!”
“你可别以为我胡说,我祖上可是皇亲国戚,后来家道中落了才变卖些古董,可是有些人不识货,我也没办法!”小贩耸耸肩。
忆朋将信将疑。
“你对着光看内壁,这玉的纹理像不像一只燕子?”小贩指指玉镯又指指太阳。
忆朋举起镯子对着阳光,果然,丝丝缕缕的纹理勾出了一只燕子的形状。
“是因为格格的闺名里有个“燕”字吗?”
“小伙子够聪明啊!”小贩笑道,露出一口黄牙。
“你说他们劫囚车法场?还浪迹天涯?那他们的结局不好?没有在一起吗?”忆朋莫名的想关心。
“在一起了,假格格成了五福晋,本来也是美满姻缘一桩,只可惜...”小贩叹了口气。
“只可惜什么?”忆朋赶忙问。
“只可惜,几年后五福晋生小皇子时难产而亡,痴情的五皇子终日郁郁寡欢,不久也跟着去了...”
大概是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忆朋眼里亮晶晶的,抚摸着玉镯若有所思。
小贩看看他的样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玉卖有缘人,小伙子,你把这镯子买了吧!”
忆朋哑然失笑;“我一个男人,买个手镯干什么?”
小贩哈哈地笑,走到他身边坐下:“你不知道古代玉镯的意义吗?”
他捡起脚边的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古诗有云:“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跳脱就是古代手镯的一种!你可以留着,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
“想来,那个小燕子格格,应该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就像...”小贩感叹着,目光在远处的人群里探寻,突然停住了敲打,兴奋得两眼发光,指着前面,“就像那个姑娘一样!”
忆朋看到他的表情,笑着摇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这不经意的一瞥,便凝住了笑容,窒住了呼吸,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端坐在画板后方,穿着粉色旗袍,两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
如玉的脸上,弯弯的月眉,粉嫩的樱唇,小巧的鹅鼻,最是那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泛着星样的光芒,一下抓住了忆朋的心。
心里某个角落轻微的动了下。
好美的容颜,好美的眼睛,而且...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忆朋看得失了神,嘴角不知不觉上扬。
“哎,哎,小伙子!”
一双粗大的手在忆朋眼前来回晃动。
“哦!”忆朋回过神来,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真是初夏好时光啊!”小贩揶揄地瞟他一眼,随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忆朋低头一笑,复又抬头看去。
草坪上,又跑过去一个女孩子,坐在画板前提起了笔。
“方瑜,你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拉我来当模特,那么多人,哪个不好画?”说话的人动了动僵掉的脖子。
长发披肩,穿格子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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