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想了一下,脚步轻柔地走过去,指尖带着淡淡的绿色磷光,死尸骷髅的一只臂骨碰触到他的肩膀,却无法对灰袍下的身体照成什么影响。
“把死灵血海用到活人身上,真是少见。”迪安淡淡地说,和他纤细斯文外表不相称地,纤长的指尖毫不犹豫地从鬼尸骷髅泛着腐肉和恶灵的胸口直直穿了进去,接着他慢慢抽回手,手中赫然放着一粒心脏。
那东西已是一片暗红色的腐肉团,轻轻一捏变化为一堆红泥。两位剑士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死灵法师是大陆最神秘的一群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他们诡异的施法。
剑士们的精神力显然颇顽强,所以灵魂没有被吸收——这种时候主要看意志力的强弱,和身体方面倒是毫无关系。
我迅速猜测出了迪安想干什么,他是想控制。果然,他念了个咒语,富有魔力的声音迅速在空中聚集起来,像无数细微的红砂被从空气中召唤一样,形成一个红色的符字,在空气中格外醒目。
它的形状看上去像一个心脏,实际上它就是一个心脏,迪安拿起那片魔力之符,把它塞进鬼尸骷髅刚刚被挖出心脏的空洞里。骷髅身上的怨灵像是被风吹过般猛地一阵抖动,接着安静了下来。迪安露出满意的微笑。
“去吧,我的孩子,”他柔声说,“消灭所有你看到的鬼尸骷髅。”
他说完,回头看我。
“收归己用?有意思。”弗克尔斯说,“如果你能把大部分这样的骷髅收服,倒是可以拿来给圣凯提卡兰备用。”
弗卡罗笑起来,“不愧是国王军总司令,想得周到。”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活人给它献奠的话,我是没问题。”迪安说。
弗克尔斯扬眉,“它不是被你收服了吗?一路上还会杀戮活人?”
迪安好像听到很好笑的事一样挑了下眉,“你见过鬼尸骷髅不杀人的吗?就像死灵法师虽然互相敌对,却绝对没有正邪之分,这是同一道理。”
“是传染病的原则,”我开口,“它很快就会被分而啖之,接着所有吞食它骨血的鬼尸骷髅都会成为你的部下,继续攻击身边的骷髅,再接着也是同样,直到整个队伍被收服。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他盯着我,我同样直视他的眼睛,“你忘了计算自我防御系统,你以为费迩卡会犯这种错误吗?他会不考虑到你这个死对头的施法手段?”我嗤笑,我对这个人的作风太熟了,从法术到为人,“看来你是闲的脑袋都生锈了。”
“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他冷冷地说,我再次从那双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怒气,即使我换了个身体。让人怀念。
“弗克尔斯,帮我挑选一百个年轻的士兵,最好是不怕死的”我说。
“我以为不能借助外力。”紫色的眼睛挑衅地看着我。
“只是你以为罢了,我从未说过。”我摊手,无论何时,这个人的怒气似乎总能让我愉快,“亲爱的法师,每个人都该善用身边的所有资源,如果你能找到你一样可以用。”
“那么,今晚就得立刻开始召集敢死队员了。”弗克尔斯突然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殿下,鬼尸骷髅比想像中行进要快,最迟明早,就将到达我们的营地。”
他直视我的眼睛,“大战迫在眉睫,迪库尔军已经开始撤退了。你有消灭那些恶魔的把握吗,王子?给我确切的回答,如果没有我们立刻就走,否则就是好几万条人命!”
“当然有。”我说,我清楚知道我孩子们的弱点,它们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自然也能轻易毁灭。可是对面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说“可以”,只是定定盯着我,我怔了一下,那眼神太过认真沉重,绿色的眼睛几乎变成了黑色。我突然明白了他向我托付的是什么。
这次没有任何轻佻言语,他是总司令,他在向我托付下面近近十万条人命!第一次有人把这样的东西压在我身上,等我的一个回答,放置于我的一念之间。那从不是我以为我会承诺保护的东西——仿佛我真是万军统帅,他们的救世主。
“现在军心混乱,要知道鬼尸骷髅给大陆人类照成的恐惧太强大了!但殿下,只要你一句话,我有把握留下他们!”弗克尔斯说,声音坚定。
“我有把握。”我清晰说。
我会收回那些我曾亲手制造的孩子。我从不曾希望它们存在过——那无非是弗卡罗架在我颈上锋利铁器的产物——尽管我很喜欢它们。
微风拉拽着我的发丝,金红的朝阳洒落,弗克尔斯看向我的眼神里写着坚决和信任,还有某种属于军人的魄力。我可以看到自己的手,属于年轻人修长有力的手,练剑的茧子渐渐淡去,却仍存在在那里。一瞬间我几乎有些搞不清自己是谁。
营帐内,弗克尔斯死死盯着我,我盘算着明天的情况不理会他。弗卡罗被关进了战俘营,迪安也套上他的旅行斗蓬被安排好了处住。
“王子殿下,我得提醒你,别靠近那个弗卡罗。”弗克尔斯对我说,“他是个凶残冷酷的刽子手,只效忠与迪库尔王室,因为传说他是迪库尔王的私生子……”
怪不得那么不择手段,我想。他继续强调,“看在圣凯提卡兰的份儿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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