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似乎看出了什么,“嘿嘿”一笑:“看这样的片子,想不犯罪都难。”
丽娟娇嗔地打了他一下,并将身子偎上去,两人眼波流传中的浓情蜜意,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胡海波似乎受了刺激般,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很快和前面不住回望他的李梅走到了一起。
望着前面的丽影双双,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李连平不是我的归宿,胡海波不是我的归宿,我的归宿到底在哪里呢?正如陈刚所说,看这样的片子,想不犯罪都难。而我年轻的身体,一次次受着这强烈的视觉和听觉刺激,蛰伏了20年的yù_wàng己经蠢蠢欲动了。平时累死累活倒还罢了,一旦闲下来,我感觉是多么的空虚和寂寞啊!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家电脑培训部,但我没有进去,即便现在放假。因为快要过年了,我要把所有的钱寄回家给妈妈和弟弟。一到寒冷的天气,妈妈就更下不了床了,而弟弟也该交来年的学费了,我哪里还有钱给自己学电脑呢?
117。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念叨,日子是靠一个节一个节过来的。对于在外打工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元旦过后,几乎是眨眼之间,又快到春节了。还在元旦前,就有人为回家的车票奔忙起来。
我不回家,当然今年也不会象去年那样靠几袋方便面过年了。胡海波己经和李梅确定了恋爱关系,胡海波再看我的时候,目光中越来越空洞,越来越没有了内容。他更长时间地将目光放在李梅的身上,一脸爱意。
我们三个人说好到丽娟的出租屋里过年,丽娟和陈刚则四川老家订婚。陈刚很早就请假去广州车站排队买票了,但排了三天队却一张票也没买到。最后只好花高价从“黄牛党”手中买了两张“黄牛票”。
丽娟和陈刚一年里省吃俭用,共存有一万五千元,这让我非常羡慕。但厂里满三个月以上的员工,都是通过银行发工资的。我算了算,除去六月份的250元,我也领了四个月的工资共计3783元,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他们回家的前一天,厂里正好放假。在丽娟的提议下,我们三人一起坐车去镇上的银行取钱,顺便也想买点东西带回家。这是我自来东莞后,第一次去镇上。尽管路上很多大巴、中巴,但人实在是多,我们好不容易才挤上一辆车。但车上没有座位,只能在人缝里站着,下车时,两腿己经发麻。
因为春节来临,大小商铺前张灯结彩,喜迎春节,非常繁华。只是时不时看到背着大包小包在路边候车的人,这些人操着全国各地口音,神情焦急,慌慌张张,给这个繁华的东莞大镇带来了几分不和谐。
银行有四个排队的窗口,有一队排得特别长。我们看了一下,其余三个窗口人都很少,但那三个窗口分一万以上、十万以上,还有一个专为个外汇服务的。这三个窗口里的职员说话软声细语的,态度非常温和。而那个排着长队的窗口前,不时传来呵斥声,那是银行职员发出的。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排到那条长长的队伍后,陈刚和丽娟刚排到了一万元的窗口。但轮到两人时,他们又垂头丧气地排到我后面。原来他们虽然是取一万元,但那一万元并不是在同一张存折上的。
大约三个小时后,我们才取到钱。人己累得不行,虽然镇上非常热闹,却再也没心思逛了。取了钱,小心放好,又匆匆往邮局赶去。邮局有一队排的比银行更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们进去一看,排得很长的这条队是转帐的,都是两千以下的交易金额,当然,也和银行一样分成几个等级。这种不平等现象,竟是无处不在的。
寄钱的人不算多,我寄了3300元,邮寄费却花了48元。轮到丽娟时,他们却放弃了,因为寄一万元要分成两份寄,共要116元的手续费呢,两人实在舍不得。他们最后商定:不寄了,直接把这一万元带回家。
这时,天色己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正好路边驶过一辆长途大巴,我们赶紧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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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从车站开出,后排还有几个空位子,我们三个人赶紧坐了上去。
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丽娟疲倦地倚在陈刚肩上,我百无聊赖地拿出刚才邮局开的单据看着。越看越奇怪,邮局收了我48元,怎么单据上只有40元呢?另外8元哪里去了?我悄声问陈刚,陈刚淡然一笑:“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一元是手续费。”
我不死心:“那40元不是手续费了吗?”
陈刚苦笑道:“谁知道呢,他们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我还想说什么,忽然车厢里传来激烈的打骂声。我吃了一惊,只见前面座位上有一个老板模样、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卷报纸批头盖脸打另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好象有点傻,竟然不躲闪,只是带着哭腔哀求着:“对不起,老板,对不起。”
“傻子”的哀求并没有平息那个“老板”的怒火,他一边更用力地打一边大声骂着:“我叫你不长眼,我叫你不长眼,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我一时义愤填膺,非常同情那个傻子,但那个“老板”虎背熊腰,看上去非常霸道,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车上坐着许多男男男女女,可除了我和另外几个人瞪大了眼睛外,别的人似乎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些人是如此地冷漠,我恨恨地心里骂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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