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站在床边怔了怔,然后听话地躺回了原处,被南方稳稳地抱住了腰背,面对面按进怀里:“你就这样不要动,试试看能不能睡着。实在不行就闭目养神,总比去书房熬着强。”
就这么肢体交缠地拥着,路程习惯性地往被窝里缩了几分,正好让南方去抚摸他后脑上软软的头发。温热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穿过发间,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种触感上,甚至能感觉到南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如何在随着手指动作,似要熨平他所有的混乱。
如今看来,当初不顾一切地拴住南方还是正确的。路程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原谅他,更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曾经沧海的爱人重新开始生活,但他却留着爱的本能,亲手帮着他再把门口的行李搬回来。
常人所说的不顾一切其实并不困难,只要你早已失去了一切,那就再没有什么值得顾念了。
路程从来没胖过,吃东西不仅挑剔口味,而且还要靠心情还决定胃口,所有企图喂胖他的行动都一次次地宣告失败了。因他是早产儿,家里在饮食上一向顺着他的意思,怎么精细就怎么准备,结果等他离开家居住以后,什么新鲜的吃食一概都勾不起他的食欲,南方永远为此深感头疼。
在所有的运动里,路程唯独对网球还有点兴趣,维持着两周三次的频率。但光凭这个是练不出肌肉的,最多有益健康,所以南方眼下依然觉得怀中之人是软的,触手微温,背上略有薄汗。
“是不是热了”
路程点点头,手臂却更往南方身上贴得紧了,让他只能用点力把手伸进两人的身体之间,有些艰难地一颗颗找寻纽扣。
好不容易把睡衣的前襟全部解完了,南方恼怒地抬眼望着路程,开口问:“为什么撩我?”
在他好心好意帮他理衣服的时候,路程的手也一刻不停地忙碌着,目前还严严实实地握着他要命的地方。
“因为我想。”路程笑得极其放松,露出一口清洁整齐的白牙。
南方被他忽轻忽重地弄了一会儿,呼吸都深了,不得不爬起来亲吻他:“你啊……一夜不睡还不安生,都说饱暖思淫,你现在算什么?”
路程按着他的后颈不许他起身,舌尖灵巧地挑动上颚的敏锐感官,顺手就替南方脱起衣服来。
天雷地火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免盲目,南方被他折腾得一身汗,索性放开他片刻自己来处理绕成一团的衣物,然后狠狠甩到地板上。
“可能我晚上吃得太好了,所以‘饱’和‘暖’都勉强符合。”
南方扶起路程的腿架在自己肩上,拖过一个枕头来垫高他的腰腹,笑着应他:“晚上我们吃的什么?”
“提拉米苏,你觉得还好的话,我一会儿再做给你吃。”路程什么都随着他,对那温柔肆虐的唇舌也听之任之,只在承受不了的时候轻颤一阵。
南方吻着他,催他放松,下面一分一分地把自己送进去,喘息着拥住他的肩背:“早知道……那鲜奶倒可以拿来润滑……”
路程仰视着自己挚爱的面容,看他沾了汗水后愈发英俊的样子,忽然觉得满心喜悦,故意不打招呼就收紧了身体。
南方含着笑意又一次吻他,抽身而退后用力地闯了进去。
还真是快到夏天了,七点刚过,已经是满室的和煦阳光。南方是常年正常上班的人,生物钟忠实地运转着,自然而然这时候就醒过来了。路程蜷在他身侧,毫不客气地把他整个人锁在怀里,还缠得特别紧,无所不用其极。
幸好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南方伸手慢慢地把它拨弄过来,尽量小幅度地动作着,给南洲发了条短信过去:“有事的话替我照应一下,我今天不来了。”
然后索性就拿着手机没有动,因为深知南小姐回短信的效率之高:“美人在侧,所以君王您不早朝了?”
路程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醒了,眯着眼睛扫过一眼屏幕,懒洋洋地开口道:“告诉她,下回来自带茶叶,我这儿没什么好红茶给她糟蹋了。”
南方笑了笑,丢了手机仍然回身拥抱路程:“惯坏了的丫头,你跟她计较什么。”
路程默不作声,又开始七手八脚地攀住他,顺手把南方的睡衣也弄得一团糟,前胸后背都没了遮蔽,大片的皮肤与他亲密地贴在一起。
南方感觉到他还在执著地蹭来蹭去,于是吻着他的嘴唇低语:“你想的话就过来吧,反正我今天也不去公司了。”
路程毫不犹豫地回绝他:“开什么玩笑,你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想去了?!”
说着,便快速地把他上身的衣物都剥开,自己安安稳稳地抱着他,再也不出声了。南方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重温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在学生公寓里冻得没办法才想出来的办法:连贴身的毛衣都脱了压在毯子上,人在被窝里尽可能地肌肤相亲,相互取暖,哆哆嗦嗦的一夜也就混过去了。
南方觉得自己应当说点什么,但路程埋首在他身上,显然不是想交谈的样子。他们之间仍然有着不能拿出来谈的、各自在心底里腐蚀得发痛的话题,彼此心知肚明,但却绝口不提。
路程依然是那个路程,多少天不出家门都不觉得憋闷,不问世事,只在意他那个小小的书房。谁也不知道他写不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再去酒吧,再带个陌生人回来偷走自己的书稿,再让南方在外交内困的情况下全盘崩溃,然后痛苦不堪地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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