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无从下手。”
“时间不多了……”他摘下眼镜按压太阳穴,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尹维从楼上下来喝水,触目看见他俩,大喊:“娘啊!sān_jí片啊!”
苏昭眼皮都不抬说:“你滚不滚?”
尹维抱上水壶回答:“马上滚。”
沈文素奋力蠕动,终于摆脱肉垫命运,狼狈地边整理衬衣边说:“我也上楼。”
“哎?”尹维问:“你不回学校啦?”
“嗯,请了半个月病假,胃出血……啊!!!”沈文素猛然被抱枕砸倒。
苏昭高举一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竟然和我用一样的理由……真是太侮辱智慧了。”
“噫~~~~~~文素!你醒醒!啊!翻白眼了!”尹维架上沈文素逃得屁滚尿流:“救命啊!!!”
“嗤,”苏昭再次躺下:“一点烦恼都没有的小子。”
灯没有关,有微微的凉风吹进窗子,可以听到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苏昭用手臂挡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跳来跳去的身影,一会儿是王镇越,胡子拉渣消瘦憔悴;一会儿是老爷子,吊着腿不能翻身又害怕长褥疮;是平姐,每说一个字都痛极却不肯停口,非要告知案情;是邱桐,败诉时又急又恨的眼神;是去年威胁自己说要杀了全家的小流氓,是金德外表憨厚实则精明的董事长,是电视上作报告呼风唤雨的高官,是……“沈文素。”
“哎?还没睡着?”沈文素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吓了一跳。
“干嘛?”苏昭眯着眼睛,表情很不善。
“送给你。”沈文素把手里的毯子扔给他,又飞快地跑上楼。就听到尹维的声音:“呀呀,你还真敢!苏老今天像只老虎似的!”
沈文素说:“嘘,我睡了,你看完书睡地铺,别老跟我挤床。”
“……笨蛋。”苏昭摇摇头,恶声恶气;扯了毯子蒙上头,过会儿却禁不住勾起了嘴角:“笨蛋……”
他又突然弹起来:“尹维!”
楼上尹维“啪”一声立正,直挺挺喊:“到!”
苏昭说:“下回再遇见这种情况不许逞强,报警!”
“哎?”
苏昭一蒙头又不理人了。
尹维问:“苏老是不是太怀疑我的作战能力了?”
沈文素回一句“看你的书”,便带上眼罩耳塞倒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一看太阳就知道睡过头了,沈文素边刷牙边懊恼。尹维去了医院,苏昭早已不在。沙发上毛毯被揉成一团,沈文素整理时,发现茶几上压着张纸条,没有抬头,没有署名,正中间两个大字:“外出”。
沈文素苦笑说:“可真够干脆的。”
他拎上包,准备也去医院呆会儿,却发现苏昭办公桌上资料成山,摇摇欲坠。跑过去收拾才察觉,呀,这个人肯定半夜又爬起来想东西了,满纸鬼画符。沈文素努力辨认无果,唯看出“金德公司”这几个字反复出现,又圈又点。
“要不……”沈文素歪着脑袋说:“我也去看看?”
“金德”这个名字,很能体现其创始人朴素而美好的愿望:银子我要,面子我也要。公司位置远离市区,沈文素从医院出来后,拿着张宣传单按图索骥,等找着已经是下午了。这公司仿佛就在脸上写着“老子资产数、百、亿”,难怪位置这么偏僻,因为只有这么偏僻的地方,才有这么大块地皮供它造这么铺张的大楼。
沈文素想起在律所都进写字楼的今天,自家长江所还扎根沿街居民房,坚持螺蛳壳里做道场,不禁拭去一滴辛酸泪,燃起腾腾嫉妒火。
沈文素站在马路对面观望了一会儿,鼓足勇气正要上前,却看到尹维骑着他的小轻骑从巷子里蹿出来。
“啊?”尹维比他还吃惊:“连长怎么在这里?!”
“要问你,”沈文素说:“到哪儿鬼混都有你。”
“冤枉!”尹维说:“我可是平姐准了假的!这附近有个cs野战训练营,我上回来时骑了小鸟,结果它坏了,只好请野战营的机械师修,今天修好了所以我才来拿。”
沈文素捏捏车把说:“这小鸟早该报废了。”
“胡说!我妈和我加起来才骑了八年呢!我……”
“别说话。”沈文素突然捂着他的嘴,紧紧盯着一个刚刚走出金德公司大门口的人。
那人中等身材,年纪不大,打开车门时略微迟疑,坐进车里一动不动。
“啊,是他。”尹维拉下沈文素的手。
“你认识?”
“不能说认识,也不知道名字。”尹维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说:“哎,你还记得苏老读大学时,据说班上出帅哥,惹得底下好几届的姑娘们都借他们班毕业照去彩印,然后把苏老放大了,挂宿舍里天天上香磕头啊?”
“听说过,怎么了?”
“我大三时在咱们所实习,有几个姐姐还捏着那张毕业照找上门来瞻仰苏老的真容。那人在照片上就排在苏老后面,当时我还想呢,苏老那副德性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阴阳怪气的。”
“名字我倒知道,”沈文素看着那车说:“叫邱桐。”
“啊?他就是邱桐?!”尹维更吃惊了:“苏老早上出门时说下午四点要去见一个姓邱的,现在正四点,他怎么在这儿啊?”
沈文素喃喃:“我哪知道。”
说话间那车已经发动,沈文素拉着尹维骑也上车:“不管怎样,先跟着再说。”
开出去没几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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