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或者说越琢磨,就越让他心里打鼓,就越让他铁定自己的判断,李熠龙从那时起,看着他的眼神,就别有深意!
眼前似乎就像某些影视剧常用的套路一般,从色彩斑斓的现实影像,突然闪了几下,镜头就出现了斑驳的光点,色彩开始变得黯淡泛黄,一如宣传栏里久经日晒的照片。镜头中,还是个高中生的左宁宇穿着白衬衣蓝裤子,和与他一样打扮的李熠龙站在一起,准备合影。拍照的,是鹃子,那个长发飘飘,也穿着白衬衣,下面则是一条蓝裙子的鹃子。她手里拿着在大使馆工作的父亲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高级相机,说是要用他们两个当模特来拍照。
他兴高采烈,一把搂住了李熠龙。
李熠龙没有那么兴高采烈,但却在快门按下的那个瞬间,看向了他。
难道,是真的?
……
难道,自己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
啊,不对,按照李熠龙自己的说法,比那更早,可直到此时此刻,左宁宇才完全凭借清晰的回忆,意识到自己早就成了猎物的事实。
“我去……”闭上眼,他抬手搓了搓脸,而后撑住额头。
有人喜欢,当然是好事,可对方是自己的发小,还是个男的,还因为喜欢,才一消失就是将近二十年。倘若就此消失了也倒还好,问题是他还跑回来!然后他俩还又遇见!然后还、还……还……这让他如何面对啊?!
刹那间觉得死的心都有了,左宁宇关了图片浏览器,可脑子里,却一直在上演着拍照那时的记忆。
李熠龙,当年的李熠龙,是真心帅得够劲儿。
那是一种成熟冷峻的,只属于男人的帅。
那是一种透着阴郁的,藏着无数秘密的帅。
李熠龙是一座冰山,下面却包裹着翻滚的熔岩。
左宁宇意识到,这次的重逢,让冰冻的火山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可是,他这个引爆者,这个丢入大爆发之前的火山口最后一块激起波澜的小石子的肇事者,此时此刻,又该如何是好呢?
他又能做些什么?
逃?
怎么逃?
逃到哪儿去?
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可以迅速解决问题的,就是站在山口,纵身一跃,去死。
苦笑了一声,左宁宇抓了抓头发,准备去做点分散注意力的事。器材室一直说整理,都还没腾出时间来好好归置归置,运动会要用的东西,也最好是提前准备准备,要练习的话,也好直接拿,不用和平时上课的器材混着用。
这么想着,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一步迈出办公室门口的同时,李熠龙竟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那种场景,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刚刚还在心里把这个人翻过来掉过去的想了一二三四遍,现在就这么碰面了。
不要这么像演电影好不好?!
“唷。”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尽量沉着,左宁宇先打了招呼。
他得先打招呼,他不想让对方抢在前头,那样他就输了。
“来啦。”对方看到他,似乎有几分喜悦溢于言表,又好像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李熠龙又往前走了几步,“呃……我找小邓,在吗?”
“喔,华子啊。”发觉不是找他,略感解脱的同时又有点犯贱的失落,左宁宇下意识看了一眼屋里。从刚才开始,除了那个少言寡语没课时候就爱斗地主的老王,就只剩下他了,“华子不在,他这两节都有课,高一的室内篮球。”
“是吗。”
“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呢,还得跑一趟。”
“也没有……”被那么一问,李熠龙似乎有点尴尬,他侧过脸去笑了笑,略作沉默之后,转身要走,“那你先忙。”
“倒也没忙……”话已出口,才觉得隐约不大对劲,他说他没忙,那是怎样?要继续两个人之间别扭的“聊天”吗?还是能有什么更有助于缓解尴尬场面的情况发生?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尽快终止会引起尴尬的交谈吗?
“最近累吗?”李熠龙没有继续迈步,他停下来,回头看着似乎僵硬在办公室门口的男人。
“哦,还成吧,不算累。”
“不是要准备运动会吗?”
“运动会是全校的事儿,大伙儿一块儿准备,不至于累。”
“那就好……听说,往年你一直是副裁判长?”
“喔,今年估计我得扶正了。”咧嘴笑了两声,左宁宇觉得话题似乎略微缓和了一点点,“往年都是张老爷子,今年不是退了嘛。”
“啊,对。”点了点头,李熠龙看着左宁宇走出办公室,“去哪儿?”
“器材室。打算收拾收拾里头的东西。”
“用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比我忙,赶紧干你的正经事去吧。”左宁宇又笑起来。他想推一把李熠龙的胳膊,就好像多年前他经常做的那样,却最终没有抬起手。
“你怕我添乱?”
“哪儿能啊,我是怕你把你那点儿光热都留给我,这多影响您解放全人类啊。”
“你要是不怕我添乱,现在我倒是没什么事可忙。”
“那个……我得收拾体育器材,篮球哑铃什么的,挺脏的呢。”他指了指对方白到刺眼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
“不要紧,我柜子里有备用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左宁宇发现,自己把自己推上了绝壁。现在,他不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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