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俊也要学,非挤在我旁边不可。谷爷爷还说他真怪,以前叫他学他都不肯。”
唐民益表情柔和地劝他,“人家想跟你玩嘛,大方一点。那木愚怎么也在这?”
他像个大人物似地皱起眉头,眼神忧郁,用一种特别无奈的语气说:“没办法,你儿子魅力太大,总有些忠诚的同志誓死追随。”
唐民益忍不住弹了下他的脑门,“看把你美的!”
两父子说着话,袁正峰一脸大汗地走回家来,笑着跟唐民益打过招呼,和谷老一样留他吃饭。唐民益让刘所长在门口坐坐,进屋跟袁正峰聊了十来分钟。
袁正峰是农业经济专业的,这个人他肯定用得着,但从马书记父子的嘴里,他了解到一些很不利于袁正峰的情况。这个简短的谈话里,他先询问了关于野生菌种人工培育养殖的可行性、还有其他哪些适合本地气候土壤的经济作物,其次就是点拨一下袁正峰在人事方面的悟性,如果能点拨得通,那他的工作也能尽快开展。
他对袁正峰说,年轻人有理想有才华是好事,但只有报效党和国家的决心还不够,要以实际行动来向组织靠拢,就算知识分子也不能只做学问研究,应该多向组织汇报工作,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如果认定自己不能胜任目前的岗位,就主动把岗位让出来,为组织推荐更合适的人选。
谷秀琴正要叫丈夫吃饭,听到最后那两句,顿时就叫了起来,“什么?把岗位让出来?让给谁?难道又让给马家的人?”
领导从来不说多余的话,袁正峰听得正如醍醐灌顶呢,被老婆一打岔,沉下脸就赶她出去,“别插嘴!让我好好听取唐镇长的指示。”
唐民益笑着站起身来,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谈到这儿吧,你们吃饭,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谷家大小一起留他,还是没能把他留下吃饭,他叫出木愚、带上刘所长,跟儿子道完别就往木家去了。
在木家唐民益见到了儿子所说的木疙瘩,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职务身份,而是作为儿子朋友的父亲,细细欣赏对方私下创作的那些木雕工艺品,还跟老木谈了很久的话。
刘所长在门外等了他很久,才看到他表情有些沉重地走出来,这时已是午后一点多,两人都饿得凶了。出村时一群孩子跑过来,非要拉他们去家里吃饭,被拒绝后又跑回几个,追着给他们送来自家煮的玉米棒子,还有些新鲜水果。
老百姓这样热情,只是因为昨天分出去的那点米和油,唐民益拿着那几个玉米棒子,心里倍感自责,为百姓做事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哪里算得上什么恩情?这些淳朴的乡民太知足,也太容易被感动。
一口一口慢慢吃下这些百姓们的善意,他带着刘所长又上山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一番才打道回府。
就连身体强健的刘所长,这天回到镇上时也累得两脚打晃,唐民益其实更累,但是他心里愈发踏实了。
唐青宏比他回得还早些,从木愚的自行车上一下来,发现招待所的那间房门锁着,一个年轻的通讯员守在门口,说是许主任安排的,带着他们就往新家走。
新搬的住处当然也好不到哪,不过是大一些的砖瓦房,外面看着跟镇政府的房子没两样,里面倒收拾得挺干净,家具都摆得好好地,还把招待所那台十八寸彩电搬了过来,连电话都装好了。
许主任正指挥着其他几个人,检查还有没有卫生死角,看到唐青宏回了,笑眯眯地迎上来叫他,“小宏宏,爸爸还没回啊?你看看这儿还缺点啥,只管跟许伯伯说。”
这么个穷地方,许主任能整成这样,已经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吧?还没提屋外停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唐青宏倒不讨厌这个官迷,起码不会阻挠爸爸做事,还能给他们改善下生活条件,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乖巧地摇摇头,“谢谢许伯伯!这房子真大啊,不缺啥了。”
许主任蹲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问,再看着杵在他身后的木愚,把声音压低了些,“宏宏啊,今天我代你爸接了个电话,是一位叫丁宇的男同志打来的,说要回美国,就不另外跟你们道别了。”
唐青宏忍不住一乐,丁老师果然撑不住了,“谢谢,我会跟爸爸说的。”
许主任又往他这边凑近了点,神神秘秘地问他,“那个丁同志,就是昨天跟你们一起回来的那位吧?他是哪人?从哪跟你们一起过来的,你能告诉许伯伯吗?”
哟,许主任心思活络了不是?还想探一探爸爸的背景呢。
“他啊,就是个英语老师,我妈找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人。”他用天真的眼神和老实的语气回答道。
“你妈妈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呢?你还这么小,她能放心呀?”许主任还在试探,那好奇心大得啊。
“我妈……”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许伯伯,您一定要保密哟,我只跟您一个人说!我妈不是我爸爸的老婆,她当然不跟我爸一起来。”
许主任顿时吓得张大了嘴,两眼发直,但马上尴尬而紧张地低声交代唐青宏,“宏宏,这话以后别跟其他人说,一定别说!还有啊,千万别跟你爸提,这事你说给我听了!”
唐青宏就此肯定了一点,这个人爸爸还是可以用的。想探问新领导的来历,目的只是为自己谋好处,而不是在背后使绊子,得知秘密后的反应也还知道轻重,而不是得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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