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走过一个弯角,就能救下伦纳德,那人绝不该再遭遇到这么可怕的事,他无法想象……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尖叫,休斯觉得自己要疯了。
母亲当年病重时,他常来这家医院,所以知道大部分隐秘的地点,这会儿他下意识去查看所有的角角落落,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幕。
休斯想象过再遭遇霍德尔,而当时的情况会有多么的激烈,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他茫然地看着这一幕,试图把事情串联起来。
他看到副警长邓肯抱着右臂,保持着想要爬起来的姿势,手臂的角度很不自然右腿似乎也有问题,伦纳德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他脚边横着一支针管,还有不远处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后来他发现这是一把没有序列号,无法查询的黑枪,照邓肯的说法,每个警察都有把这样的枪。
邓肯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伦纳德笑了,他笑容温柔,里面又有些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他已经死了。”他说。
休斯茫然地听着,伦纳德语气镇定,并无恐惧,也不愤怒,像在说起一个生命中早已结疤的伤痕。
休斯心想,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轰动全国的杀人狂,反复在恐怖电影里出现的不死怪物死了?
他怎么能确定的?当时的确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但他们从来也没能找到尸体啊。
还是……伦纳德亲眼看到了他的死亡?在某一天,身体恢复了的霍德尔再次去拜访他的探员,可是这一次他不是那个狩猎的人,而是被猎杀者把他从自己的避难所里揪出来,在他毫无反抗能力时一枪爆了他的头?
但为什么
他有十足的理由杀霍德尔,没有任何一个检察官会起诉他,也没有陪审团会判他有罪,他为什么要把霍德尔的生死悬在空中,供人谈论?
因为霍德尔把他的一切公之于众,所以伦纳德要把他的死亡永远藏起来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吗?
像电影里那些藏于黑暗中的怪物一样,只是这次藏起来的是一位探员,一位曾经的受害者,带着他已手刃怪物的秘密,看着人们编排出各种恐怖故事。
然后还能用这事来钓杀人犯。
在他跟前,邓肯的行为一定像孩子的戏法一样可笑。
休斯不知他在想什么,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样的危机,他在黑暗中思考,也许也在等待伦纳德射出那么一枪,可伦纳德并没有开枪。
他把枪管放低了一点,歪头看着邓肯。
“我不会杀你的。”他说,“你知道最近我的处境不太好,杀了你会有点麻烦,影响我升职。”
“你说过。”邓肯说,他的嗓音低哑。
“你这种人,我一天光是各地警局的求助申请里,就不知道能看到多少个。”
伦纳德说,”你是个罪犯,该干的事是去坐牢。我是行为分析科的主管,不会为了你跟前途过不去。”
他把枪收起来,转头看休斯。休斯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小声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戴手铐了吗?”伦纳德说。
休斯连忙去找手铐,邓肯想爬起来,伦纳德朝他的小腹就是一脚,对方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休斯小心翼翼地把手铐递过去,伦纳德利落地把那人铐起来,完全不顾他骨折的手腕。
休斯看着这一幕,过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没生病,是不是?”
伦纳德转头看他,露出一个微笑。
好吧,他看上去健康得很。
休斯没敢问霍德尔的事,虽然他好奇极了。他想知道伦纳德经历了什么,感受过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但他也知道伦纳德什么也不会说。他决定不说的话没人敢在他跟前提及。
最终他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是邓肯的?”
“来之前。”伦纳德说,“这镇子上,只有他知道挖心杀手案未被公布的细节,他在联邦调查局干过,有机会接触旧案的原件。来时的车上,说案子的时候,他说他们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法医报告上写的是二十到三十天,很少有人会把它形容为‘一个多月’,可能不认真的警察会,但邓肯并不是那种心不在焉的类型。”
休斯心想,他自己也在车上,但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么个小句子,当时还想副警长和伦纳德先生看上去很熱嘛。
“就凭这个?”他说。
“还有些别的细节。”伦纳德说道,“我当然能慢慢找证据,但他是警察,这种事多半做得很干净,一点点找太费时间了。所以我做好圈套,在这里等他。”
他看了表情越发茫然的前副警长一眼,说道:“我工作很忙。”
到了这会儿,警方才姗姗来迟——看来这事儿fbi也不例外。诺瓦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说道:“他换了辆车!他那辆车是个修车工开的,直接回了栗树镇!”
休斯想,显然他们早就在盯着邓肯了。
“得啦,这边搞定了,别那么激动。”伦纳德说。
不过诺瓦冲上去时,看上去想踹邓肯一脚,但职业素养占了上风,她只是满脸不高兴地把他拽起来。
“所以……”休斯在后面说,“你晕机也是装的?”
伦纳德笑起来。“我虽然装了场病,但仍然是来查案,不是演戏的。”他说,“我身体确实不太好,不过没到演的那份儿上,不然fbi的医生是干吗的,不可能让我再继续干这行。”
这会儿,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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