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沐羽并不回头,他的眼里只有澈。
林默言看看搭在玄澈脸上的那只手,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行礼,道:“太上皇,夜已经深了,请您回去休息。”
房间里沉闷的,玄沐羽隔了很久,才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林默言,没说什么,起了身。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离开这里,只是林默言只用一句话逼着他走:“属下无意于管束太上皇的行为,只是如果您病倒了,陛下会更加伤心。”
玄沐羽离开了,林默言关上门,才回到玄澈的床前,这时玄澈已经从床上起身,穿着一件单衣伸展筋骨。
林默言取过外衣为玄澈披上,虽已是五月,但夜晚的还是有些凉。
玄澈舒活一下因为躺了一天而僵硬的身体,说:“默言,你去给父皇找点事情做,别让他没事就守我这儿,再装下去我就要露馅了。”
林默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些许笑意,双手搭上玄澈的肩膀为他按摩,说:“属下明天就让大臣们劝太上皇上朝。”
“嗯。”玄澈点点头,又问,“那批不知名刺客查清了没有?”
林默言手下一顿,说:“陛下,现在听风楼不是属下管着。”
“啊,我都忘记了。”玄澈懊恼地笑笑,道,“习惯你在身边了,看到你就顺口了。”林默言听了眉目似有弯起,黑眸里荡起微弱涟漪,冷漠尽去。就听玄澈唤了声:“白衣。”
“主子。”
玄澈看了一眼,异道:“莫怀?你的伤好了吗?”看看莫怀略有发白的脸色,说,“才几天,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
莫怀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属下怕白衣做不好。”
玄澈没说什么,只问:“那些刺客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只能肯定是西善人,和乔灵裳脱不开关系。”莫怀说,“只是比较奇怪,乔灵裳似乎不知情。”
“她还有同伴,那个同伴才是麻烦。”玄澈淡淡道,“乔府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乔灵裳人缘不好,没什么私交。只有方休明和宁怀善去看过。”莫怀说,“宁怀善只是进去片刻就出来了,方休明呆了将近半个时辰。”
玄澈断然道:“不可能是方休明。不过——宁怀善?他和乔灵裳有什么私交吗?”
莫怀摇头:“二人除了同去外交部办公以外,没有私交,但也没有交恶。”
“宁怀善……”玄澈皱起了眉头,冥思片刻,却冒出一句,“好像他也有外族血统?”
莫怀当即应道:“属下立刻去查。”
“等一下!”玄澈却叫住莫怀,“如果宁怀善真的是……你也不用急,把他的事和乔灵裳的事杂糅了,再给父皇一点暗示就可以了。”
“太上皇?”
玄澈点头:“对,太上皇,我要让他去解决这件事。听风楼的势力完全控制住暗影的调查应该没有问题吧?”
莫怀估量了一下,答道:“没有问题。”
“那就可以了。”玄澈撇撇嘴,“不能让他太清闲了,什么事情都我做,他当摆设吗?”
玄澈孩子气地挑起眉毛,林默言和莫怀同时低下头,看他们弯起嘴角和抖动的双肩,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在大臣们一致呼号声中,太上皇暂领政务。
第一件事就是彻查行刺。
听闻皇帝受刺,举国上下震怒不已——当然,这种说法夸张了一点,毕竟皇家的事离老百姓还是远了点,不过玄澈在民众中的威望还是超乎了想象,当朝廷受命捉拿刺客的时候,整个临澹城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连同参加武举的仕子们都参与到追捕的行动中。
在这之前,临澹府衙已经查了三天,但除了通过验尸确认此刻乃是外族人士之外,毫无进展。暗影自然早就在行动了,但因为听风楼的暗中控制,他们直到今天才查出了“眉目”。
如同玄澈所指示的那样,乔灵裳的外族身份暴露,那三名刺客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却又肯定刺客不是乔灵裳派出的,矛头渐渐指向了一个隐藏的黑手身上。而逃走的那批刺客依然行踪不明。整件事谜团重重。
听完暗影的回报,玄沐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行刺的那天,玄沐羽在看到乔灵裳的时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恶,但冷静下来却又想到刺客本来的目标就是玄澈,而澈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当时换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澈都会去救,澈的伤应该说和乔灵裳没有必然的关系。
但这个结果……
乔灵裳……意图不轨?!
“乔灵裳并不如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沐羽,不论你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有所保留。”
流水般的嗓音,阴影与余晖交错下的神色,兀然出现在脑海中,玄沐羽一惊,澈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救乔灵裳?不,不对,澈不应该知道的……但他又若是知道的话……
玄沐羽突然觉得头很疼,似乎有什么要从脑子里跳出来。玄沐羽搓揉着额头,看到暗影还在旁边等着他的指示,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先下去!”
“是。”
暗影简单应了,随着话音的落地消失在角落里。
玄沐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乔灵裳是外族,而且有着不轨的企图,而这些澈应该是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或许是在他因为自己去查乔灵裳的时候。但这个外族是什么身份,为了什么不轨,将要如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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