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力气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想要换的一点的回报,却不知道爱情里本就没有尊严,而那个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付出,而回报给你爱。
抬手合上了嘞柯文哥的眼皮,手上的血尚未干涸,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像是血泪。
敖悔杀了嘞柯文哥,而得知嘞柯文哥死讯的死士们,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埋在山体中的炸药。连带着还在山中的北蛮士兵和尚未全部撤走的凤鸣士兵,一起埋葬在了凤鸣山中。
凤鸣二十八年末,十二月三十一,凤鸣将军敖悔以身殉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凤鸣,举国哀痛。北蛮二十五万大军在一年内几乎被他屠尽,终于于凤鸣山亲手杀死北蛮王嘞柯文哥,却也同其葬身凤鸣山。
凤鸣洪武二十九年初,北蛮推举前王幼子上位,愿同凤鸣缔结永久合约,誓不踏凤鸣土地。帝追将军敖悔为武桓骠骑大将军,得筑族陵之权,并将其衣冠冢葬于内,举国哀悼,三日不火。
敖悔战死的事像飓风一般袭击了将军府,敖老将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而敖弃,默默流泪得望着北方。李卿澜请了大夫看望老将军,又温言细语的安慰了敖弃。
从头到尾,他都无一丝慌乱,只因他不敢。他一倒下,还有谁能来帮敖悔把他未做完的事做完。
急火攻心,老将军终究是熬不过这个严冬。李卿澜伺于榻前,日夜难寐。
“卿澜……我要求你一件事……”敖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眼见幼子战死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剩下的唯一女儿自己又无法照料,悲从中来,竟让着戎马一生,受过再多伤也未流泪的男子汉泣不成声。
“我对不起悔儿……但是我还是要求你……求你娶弃儿……为敖家留个后……”
李卿澜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敖成也看出他不愿,“你和悔儿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这个要求是过分了……咳咳……但是……我想至少要流下掺有我爱的女人的血的孩子……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对儿女的爱也仅仅是……对爱妻的悔过……”
最终,李卿澜没有抵过这位自私的老人,只因他也知道爱的自私,他也希望,敖悔的血液能够传承下去,和自己的血液一起传承下去。哪怕自己背叛了他,让他在黄泉路上苦等。
敖成最终也没有熬过这个冬日,正月底,大将军甍。帝念其戎马一生,其子又忠义报国,追其武勇骠骑之名,将其遗女认为义女,封为怜琊公主。
期间,裴麒来过一次将军府。
他拿了一把枪。
李卿澜接过那把枪,拨开枪头下的白缨,枪柄上篆刻了一个字——卿。
李卿澜不自觉笑出声来,记得那年敖悔及冠,圣上赐宝。
枪名白澜,长六尺三寸,重三十五斤八两。枪头乃北蛮汉银浇筑,锋利无比劚玉如泥。枪身则为西厥山涧中的桐兰木,虽为木,其质胜于铁。而枪缨产于南海,取鲛人发拧制而成。
敖悔拿到便爱不释手,吃饭睡觉都恨不得带着,倒是让堂堂丞相大人开始嫉妒起一个死物来了。硬是耍无赖让敖悔说到底谁最重要,换来他哭笑不得的安慰李卿澜。
记得敖悔说,你看这枪叫白澜,我在枪头下刻个“卿”字,连起来便是你的名字,这样就好像你在身边一样,你就不会嫉妒他了,哈哈!
李卿澜向裴麒道了谢,他一直忙于敖家的事情,连派人去搜寻他的遗物都没有时间。又或者他是故意遗忘,那样,就好像敖悔并未被埋于凤鸣山中。
裴麒苦涩的笑了笑,他派了三百人,除了找到被砸得几乎认不出的嘞柯文哥和插在他胸口的这柄枪以外,毫无收获。他也曾想过,敖悔会不会并没有死,但已一月之久,竟无半点消息,怕是……
“李卿澜……我……”
李卿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说。
裴麒皱了眉,他始终未敢说出自己同嘞柯文哥相谋之事。与虎谋皮,终落得此般下场,悔恨一生,也是他应当偿还的。
闻人辕走向议政厅的路上看到了李卿澜,那人楞楞的盯着一棵光秃秃的树,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个孩子从那上面露出脸来似的。
“李卿。”
闻人辕开口,李卿澜才缓过神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陛下未宣,臣却私自觐见,是臣逾越了。”
“无妨,进屋来说吧。”
李卿澜脸冻得发白,手收在袖子里的模样好似别人虐待了他似的。闻人辕看的皱眉,允他站在暖炉旁。却不料那炉火映得他面色嫣红,看起来竟有几分鬼魅。
“臣,有一事相求。”
闻人辕总是有些愧对他的,近日李卿澜的上奏基本都允了。“说来听听。”
“臣请求陛下赐婚。”
闻人辕深深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成亲的,敖悔答应我的事情,他做到了。”
万里河山,宁换一人在旁。敖悔啊敖悔,你倒是个痴情儿,可你这痴情儿看上的,竟也是这般。两个人,一个比着一个的固执。
李卿澜摇摇头,坚定道,“请陛下赐婚。”
闻人辕无奈应允,李卿澜又提出请赐婚期为四月初九——他与敖悔相识的那日。
三月初三,李卿澜来到了凤鸣山下,默默地坐在山下,一坐便是一整天。
靠在山边大石下,李卿澜抚摸着手中的长枪,低叹道,“今日竟只剩下你我,你说,阿悔那个呆子怎么舍得将你丢了的?”
又过了许久,那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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