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他方才的行径。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蒲功才再也不敢有越界之举,因为云霁的警惕性提高了。他稍微动作一下,就能看见云霁右手的被子动了一下,是在抓匕首,准备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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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正月,琛州城来人说要挑两个人去给陈将军包饺子。
因为陈博涉身边的参将和卫兵都是宣国人,跟着陈博涉远征出来也有两年的时间了。现在局势还算稳定,南北两边的战争还没有打起来,所以过年的时候都打算回乡。
这样一来,陈将军的近旁便没了人伺候。
而新兵这边则是刚刚被征上来,没那么多的思乡之情。加上都是香南国的人,离家也近些,所以过年时候还留在了军营里。
“那就文家两兄弟吧。”
都头唤了云霁和萧贵,反正云霁是陆将军指名,以后要分配给陈将军的人,现在去伺候一下正好练练手。而俩人的年龄又小,看着也招人喜欢一些。
云霁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又能见到陈博涉了,还是在陈博涉琛州城的宅子中。
这个宅子是香南国的一个亲王的府邸,丹楹刻桷,画栋飞甍,单是客房就有七八间,比陈博涉邺城的宅子要气派得多。只是屋子里却没什么摆设,空空荡荡。
当初这位亲王在早早获悉了,宣国军队要攻打琛州城的消息之后,便搬空了府里的金银珠宝而外逃了。留下了这么个气派的空架子。
不过陈博涉就这么住进来倒觉得舒坦。他军旅出身,最忌讳铺张浪费,这空荡荡的屋子,他看着倒觉得眼前开阔,少了很多碍眼的东西。于是草草收拾了一下,便住了进来。
现在整栋府邸,除了陈博涉和几个仆役居住的屋子好歹是放了铺盖,挂了床帐,糊了窗户。其他的空屋子就那么空着了,没人休整,也没人打扫,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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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进府走了一刻钟才走到了伙房,伙房里面的仆役正在和面,但却不是用面粉,而是米粉,所以面团看上去有些透白。南方多稻少麦,他们也只好这么将就着了。
“来来,别站着,洗洗手过去拌馅儿。”厨娘吩咐着。
馅儿是猪肉白菜,只是猪肉并不是什么好猪肉,有筋有肥,粘粘连连,没准儿还有些槽头肉。
陈博涉现在的生活,比在邺城之中可差多了。云霁想到此,便觉得有些难受了。
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放着好端端的宣国大将军不做,跑到这个南方的城市之中来自立。
住着别人废弃的府邸,吃着比寻常百姓还差些的伙食,又要招兵买马,统帅千军。他身上的担子,是该有多重?
云霁一边包着,一边想着。想到自己竟然还一直躲着他,不能为他分忧,心里便更不是滋味了。
手中的动作没停,眼睛里的泪花却泛了出来。
“哥,你怎么了?”萧贵有一茬没一茬地跟旁边的仆役搭着话,但旁边的他“哥哥”却一声不吭。他转头看时,发现他“哥哥”眼圈泛红。
“馅儿有些呛,我被熏了眼睛了。”云霁甩甩手起身,走到屋外去抹抹眼泪,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留下一连纳闷的厨娘,“这饺子馅儿里面也没掺和什么辛辣之物啊。”
云霁回来之后,默默地坐了回去,赌气似的快速包着。
冬天水冷,面和馅儿都冷,一般人包一会儿便搓搓手,烤烤火,嬉笑一会儿。他却一直埋头包着,两只细白的手冻得通红。
“陈将军昨晚吃了什么?”云霁憋了一会儿,把眼泪忍回去,然后忍不住问道。
昨天是除夕,他记得军营难得给他们的伙食里加了些荤腥,吃得萧贵满口流油。
“昨天……陈将军还在和几位参将讨论事情。就随便吃了点儿。”厨娘回忆,“两个菜和两碗糙米,端进去端出来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陈将军是什么时候吃的。”
云霁听她这么说,刚刚崩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日子过得苦了不说,这人偏偏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这么傻啊……
但这个傻子,偏偏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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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包好了也到晚上了,云霁主动提出想给陈将军端过去。
“哎哟,小子,看不出还知道来事儿嘛。”厨娘揪了揪他的耳朵,“看你蔫了吧唧的,倒是有心眼儿啊。怎么,想在将军面前露个脸,讨个好,让他提拔你啊?”
云霁被揪得有点儿疼了,急忙摇头,“我就是想看看将军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是啊是啊,”萧贵那小子听到了,好奇心便被勾起来了,“我跟我哥一块儿去行不?等会兵营里面了,也能跟他们夸耀夸耀,当长见识了。”
厨娘放开了手,哈哈大笑,“你们俩兄弟一唱一和的,真是一个赛一个猴精儿。难怪把你俩挑过来了,果然会来事儿。去就去吧,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陈博涉的屋子里点了一盏灯台,火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不知是因为烛心不够劲儿呢,还是因为屋子漏风。
云霁轻轻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进去之后才发现是一屋子的人,副将和参将都集中在了陈博涉的卧房里,难怪要包那么多的饺子。
云霁看到桌上摆着沙盘,墙上挂着地图,想必是在开作战会议。他的目光看到墙上的地图,又朝旁边看过去的时候的,竟发现墙上还挂着他被揭掉的那张面具。
就是他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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