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凯罗尔小姐,不过就算你现在死了也没法阻止战争爆发。”米可说着,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以免被她手上的陶片误伤到,“乌纳斯一直叫你守护神守护神什么的,若你死了埃及人就会迁怒比泰多,从此两国纷争不断,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无力地放开陶片,凯罗尔挫败地捂起脸:“我只是打算做一个历史的旁观者,无意介入其中,更不要引起战争。”
“不管有意或者无意你已经参与其中,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成了万众瞩目的要角,再也无法做什么历史的旁观者,”米可弯下身子,把地上的陶片一块一块拣入托盘,“我和你一样,厌恶且害怕战争,不过是时候了,凯罗尔小姐,你必须振作起来做出选择。”
“埃及军已通过塞浦路斯!出军迎击!”
伊兹密高昂声调带着一贯的自信,凯罗尔走到窗口前,远远地,她看见了头戴蓝色战冠的曼菲士,神鹰奈克贝特用色彩鲜艳的双翼包裹住他的身体,给予他战胜比泰多的力量,强劲的海风吹鼓了白帆,声势浩大的埃及海军驶向港口,在那些战舰上,下埃及的守护神——眼镜蛇瓦吉特盘绕在船头,目光凶狠地瞪视着法老王的敌人。
很快地,比泰山多的船队也划出海上迎击,古代最强大的两大帝国在地中海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埃及军如同泛滥的洪水冲向赫梯人,兵刃相撞发出的刺耳巨响,战士的震天高呼,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不断从窗口传了进来,米可紧握双手,虽然非常努力地想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却令她止不住地轻颤。
现在在她所面对的不是画家手上的几张线稿,是真正的战争,残酷的杀戮,偷偷瞥向凯罗尔,她的身体也在微微抖瑟,扶在窗台上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令指尖发白。
米可吞了吞口水。
“情况……怎么样?”
“现在好像埃及军占优势,”凯罗尔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此刻她最挂心的男人,“我找不到曼菲士在哪里?”
房门被“呯”地用力推开,米可立即起身,垂头站到一边。
凯罗尔半侧过身,望向门口,伊兹密冷着脸走到她面前:“尼罗河女儿,埃及军占优势,你很高兴吧?”
因为被曼菲士率领的埃及军压制,伊兹密的心情看起来有些不爽,凯罗尔明智地保持沉默不予回答。
“快,和我来,”伊兹密朝跪在地上的凯罗尔伸出手,“我要试试你对埃及人如何重要?”
凯罗尔惊恐地张大双眼,难道伊兹密王子想要杀掉她。
“你想要杀了我?”凯罗尔惊恐万分地转过身试图逃离伊兹密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揽住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呼喊,“伊兹密王子,不要!不要!放开我!”
“别胡乱猜测,”伊兹密抿唇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我会伤害那样重要的你吗?我爱你,不过,不听话就要给你好看喔。”
他是想利用凯罗尔去威胁埃及人吧?为了凯罗尔舍命征战比泰多的埃及士兵们一定也会为她放下兵器乖乖投降。
米可默默地看着伊兹密,他就是像一尊绝美的雕像,虽然拥有表情却看不到他的感情,他小心地盘算着所走的每一步路,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在说着本应是最甜美的“我爱你”的时候,散发出来的也是一股如同石块一般冰冷的气息。这也难怪凯罗尔根本就不相信他会对自己产生爱恋,他冷血的态度看起来只是把她当做可以利用的棋子或是一件稀罕的玩物,这种态度想要赢得女人的心……除非他是男主!
埃及军气势如虹,占领比泰多近半数的船只,比泰多王派人催促伊兹密尽快赶到战场,凯罗尔还想要挣扎,伊兹密抓住她的双腕,将她硬拽到战场上。
接替凯罗尔的位置坐到窗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躺满战场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随着海风飘进房间,血淋淋的画面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米可再也无法承受,移开视线干呕起来。
厮杀声骤然停止,缓了口气,鼓起勇气再次眺望窗外,伊兹密用长剑抵住凯罗尔的脖子,埃及士兵们唯恐锐利的剑尖划伤了尼罗河女儿,纷纷放下武器遭到单方面的砍杀,凯罗尔慢慢蹲下身子,对着埃及人的尸体不住地流泪。
胃部翻江倒海的感觉不停地涌上来,米可痛苦地闭起双眸,诅咒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从不信奉神灵的她此刻竟然虔诚地开始祈祷,希望自己快些从这个噩梦中苏醒过来。
“拿毡被来。”
伊兹密回到房间,双臂横抱着昏迷过去的凯罗尔,他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金发女孩轻放在床铺上,米可赶紧上前为她盖上软被。
“看好她。”
冷冷地下达了命令,随即,伊兹密旋身离开,他还得去地牢处理战俘。
米可坐在床边,为凯罗尔擦拭腮边的泪痕,即使在梦中,她也皱着眉,不时地发出某种悲伤的呻吟。
她突然不那么讨厌这个女孩了……
回想自己看过的作品,不管是哪一部,能够令她喜欢的女性必定是心理素质过硬、又帅又酷、个性独特、能力强大的角色,早就听闻《尼罗河女儿》的主角不仅幼稚且毫无身为王妃的自觉,所以一直被她严重嫌弃从未翻看,然而今天身临其境地,面对一个被各种吐槽的同龄女孩,她竟然……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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