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帅帐里,一盆炭火,两张案几,李利和吕布相对而坐,把盏对饮。
这是时隔整整六年之后的再度聚首,也是他二人平生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单独坐在一起把酒叙谈。
在此之前,或许他们二人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彼此间能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说话,共同商议战局,讨论如何调兵遣将。
但现在,这一切却已成事实。
帅帐里,把盏对饮的二人相顾无言。你敬我一盏,我还你一杯,推杯换盏地喝着闷酒,气氛有些怪异。以至于,跪在一旁服侍的侍婢静若寒蝉,小心翼翼地斟酒,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惟恐招致杀身之祸。
一盏一盏的饮酒,吕布的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李利的神色。同时他也知道,李利同样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看谁率先沉不住气。
看着风华正茂、英武逼人的李利,吕布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回顾过往,自从李利迅速崛起之后,吕布就在李利手下屡屡受挫。但凡碰到李利,他就没赢过,不吃大亏便是万幸。久而久之,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的吕布把李利视作自己的克星,对其忌惮不已,甚至于畏惧。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却又不得不面对。
“嗵嗵嗵!”
正当吕布犹豫着是否率先开口之际,从身旁侧门处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随即,身着彩绸罗裙的吕玲绮端着一壶咕嘟直响的热茶走到两人身边,一边放下茶壶,一边轻声对吕布说道:“天寒地冻,父亲多多保重身体。少饮些,喝口热茶吧。”说完话后,她十分娴熟地斟上两盅热茶。遂欠身退去。
看到自家女儿还像之前一样亭亭玉立,神色如常。一切安好,并无半点异样。吕布顿感欣慰,安心了不少,方知自己此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女儿在李利这里并没有受委屈。
然而就在吕玲绮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吕布忽然眉头一皱,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怔失神,甚为疑惑。遂回头看了看对面的李利,沉吟不语。
半晌后,吕布打破沉寂,轻声道:“大将军是仁义君子,吕某先行谢过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感谢,却是一语双关。吕布口中的仁义君子,仁义自然是指李利并没有将彼此间此前的恩怨纠葛转嫁到吕玲绮身上,不曾怠慢,更没有虐待她,否则吕布刚才就能从吕玲绮的神情举止中看出来。至于君子嘛。则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自古以来,有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有诚实守信的诚信君子。还有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吕布所说的君子无疑是暗指后者,暗喻李利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只是碍于身份,吕布不能在李利面前明说,毕竟吕玲绮是他的女儿,有些话点到即可,断然不能挑明。显然,吕布已经发现吕玲绮还是处子之身。
此一节看似奇怪,实则不然。吕布既是吕玲绮的父亲,又是过来人。而且府中妻妾成群,见多识广。怎会看不出吕玲绮至今还是少女之身。更何况他素来疼爱吕玲绮,对自家女儿的神情举止无疑是很熟悉的。之前行军途中他之所以看不出来。那是因为吕玲绮身着战甲,策马随军同行,举止都被战甲和坐骑掩盖着。但刚才吕玲绮却是换回女装,所以吕布很自然地发现吕玲绮有些不妥。因为她的面容表情和神态举止与未出阁前完全一样,丝毫没有初为人妇的妩媚姿态和异样神采,一切如常就是不正常。毕竟她已是李利的妾室,初为人妇的少妇和天真浪漫的少女,岂能一样?
“温侯言重了。”看到吕布狐疑揣度的眼神,李利微笑着摇摇头,却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轻呷一口茶,清清嗓子。然后他神色坦然地道:“或许我在温侯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fēng_liú好色之徒,早已妻妾成群,却还惦记着你的女儿。但是我想告诉温侯的是,我李利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语气一顿,看到吕布三缄其口,并不接话,李利接着说道:“现如今,我府中已有十五位妻妾,并且大多都已生儿育女。也许温侯并不知道,跟随我的所有妻妾都和我有着深厚感情,都是心甘情愿跟随我,没有一个是被逼无奈才委身于我的。正是因为有着深厚感情,我李利府中素来和睦,她们之间互相尊重,亲如姐妹,让我毫无后顾之忧,不会因家事牵绊而分心,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战事,领军征战。
与之相比,我与令嫒此前素未谋面,毫无感情可言,是以在她尚未真正倾心于我之前,我不会动她。甚至于,如果她不愿跟随我,或是心有所属,我绝不勉强她,反而会成全她,给她自由,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温侯信与不信,我李利就是这么个人,在感情方面从不勉强别人,欺男霸女之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其实李利有些大言不惭,他并不是没有干过欺男霸女之事。例如,三年前他与阳安公主刘华私通媾和之事。不过其中倒是有些隐情,那是刘华主动引诱之下的酒后乱性,他并没有欺男霸女之心,却做下有违初衷的欺男霸女之事。
正如李利所想,吕布确实对他所说的这些抱以怀疑态度。但是有一点不容否认,那就是李利的每一位妻妾都是被世人津津乐道的倾城国色。或许是因为李利威名太盛的缘故,使得跟随他的女人个个美艳之名传遍天下,说是闻名遐迩亦不为过,令人惊羡。
此刻听出李利话语中透露出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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