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川凉怀着复杂地心情与他到了晚安,关上房门后靠在门背上,半天没有挪动一步。
时间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连成莫比斯环。人能够承载的痛和罪,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尽头?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祈祷接下去的几天避免与冈本先生照面,以避免尴尬的延续。
整理完了房间与第二天需要的东西,她设了闹钟早早睡下。
修学旅行已经结束,隔天就要恢复上课。据说暑假过后就将正式分科——冰帝的分科时间相对于其他私立学校来说晚了不止一点,或许是因为几乎没有升学压力的缘故,藤川凉也算其中的一员。尽管现阶段成绩过得去,尽管从前念的是同样被学校隶属的立海大,但想想包括律和刚刚升学的树之内的家人都在冰帝大学部就读,也就没了想要跳脱出去的打算。
藤川凉从没有太大的抱负。她明白自己是女人,简单安稳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但对于小部分想要考取外校的学生来说,分科的这一年就是最大的关键,因此他们不得不对学习投入更多精力以争取将偏差值上升更多。比如注定要学医的忍足——虽然在天满神社没能看见他的许愿牌,但在之后的大阪之行中谦也已经清楚透露出了这一点。
他说忍足的目标始终是东大医学部——并非因为喜欢讨厌或家庭的压力,或许只是因为这样的挑战性符合他一贯的作风。而在说到自己的父母也殷切期盼谦也能够成为忍足的同学(他们似乎已经认定忍足能够考取)后谦也几乎就想离家出走,“原因不解释!”他咬牙。
或许正因为想要专心投入学习的缘故,在修学旅行结束后的六月,东京大赛开始的时候,忍足却急流勇退递交了退部申请,令一众人大惊失色。迹部离开后网球部群龙无首,他的几位同级生实力没有争议却互相推托不愿接手,一年级的新人——尤指凤和日吉尽管前途无量但暂时资历尚浅,不足服众,因此暂时位居部长之位的是一名连忍足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三年级前辈,因为打算升学的关系能够继续参加社团。
只知道那是个中庸规矩的好好先生,对忍足退部要求的挽留失败后挣扎了很久,只能无奈地将烂摊子推给了身为学园体育仲裁委员的向日。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在从前迹部登顶网球部的时代,部内的一些事其实还是要通过向日的首肯才能决定,学生全自制的冰帝学院稳固的职位体制无法改变。但好在向日从来对迹部的言行心服口服,再加上迹部会长的身份在某些权限上更加一手遮天,记忆里也就没有出现过太大矛盾。
“所以说,你真的不打算把比赛打完再走?”
“当然不。马上要参加联考,况且,本来就该是把一切交给后辈们的时候了。”
藤川凉正在去保健室的路上。每月的例假总是这么折磨人,想办法免了体育课,顺便去向保健老师要一些止痛药。因为是上课时间的关系走廊上空荡荡的,远远就看见忍足和向日站在走廊窗边,像是在争论什么。藤川凉想,或许是因为他们班刚好是自习课的缘故。听到脚步声后向日也回头看见了她,连忙挥手向她求救:“藤川!我阵亡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着跑地无影无踪,甚至没有解释到底要交给她些什么。
“笨蛋,她现在也是归宅部的啊……”
忍足咕哝了一句,朝她耸了耸肩靠回窗边,外面初夏的阳光悄无声息地统辖了整座城市。
藤川凉走过去与他一同看向窗外的球场。只见同班的学生们正在那里上体育课。她看见他们挥拍,奔跑,脚下被日光拖下长长的倒影。忍足不动声色,但藤川凉很快就意识到向日所指的是什么。毕竟这则消息在校园内已经流传了一段时间。
忍足说的没错,藤川凉本身就没有好心劝他的意思。早在新学年的开始她就从原本参加的电影协会退了社,比忍足还要早几个星期,成了名副其实的归宅党。其实从一开始。加入社团就只是在这样迷你社会一般的学园里生存的居住证,参与或退出,这两者其实并没有太多差别。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能看见忍足当初用dv拍摄的大作——其实在这年春天,原本的社长间宫毕业时,当他代表那一届的电影协会在毕业礼上展示几年来的社团生活,其中就有播放社员当初拍摄的dv。
有贴近生活的纪录片,也有刻意模仿名作的迷你电影。但忍足的作品不在其中。
他的解释冠冕堂皇:“我胆子小,觉得丢脸,不敢放出来啊……”但显然没人相信。
好在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随着时间过去,原本缠着他想要一窥究竟的人们也慢慢散去。
“你还真的不打算劝我?”忍足似乎对藤川凉的沉默很意外,“有点失望啊……”
“你决定好的事,即使我劝了,也不会有改变的余地吧。”
“哈,倒也是……那你觉得这个决定究竟好还是坏?”
“不好也不坏,看你自己怎么想。”
他似乎是很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继而爽朗地笑了。
“凉,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当初入部,是为了迹部?”
“没有,但我现在知道了。”
“那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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