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月酒精额度用完了,现在手里还剩一瓶。古费,今天可才13号。”
“什么?”
“你得帮我买酒!酒!”
“天哪,r……”
“谁让你接了会话。”
“如果我不接,考虑到你的朋友圈,这里一半的人通讯带都得响一遍。到时候安灼拉不得……不得杀了我们……”
“你到底在哪叨叨什么,听不清。你在哪,我可以现在过去。你忙你的,等我到了出来帮我买几瓶酒就行了,也就两分钟,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热心肠的古费拉克怎么能不帮助你可怜的朋友?每个人的生活都无比艰难,这一点你可比我清楚多了。”
格朗泰尔对着通讯带露出了一个算是讨好的傻笑。古费拉克却好像被他的哪句话吓到了,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你别过来。操。你知道挂标的事吧我们现在这些人再多聚集几十分钟就要触发警告了。如果触发警告的时候你定位也在附近,会被牵连成黄标----”
古费拉克突然噤了声,好像他说的这些话还会有除了格朗泰尔的第三个人听见。
对于古费拉克的小心翼翼,格朗泰尔完全不当回事。他只管古费拉克给不给他买酒。
“什么黄标红标,闹着玩的把戏,把人分三六九等累不累我是不记得咱们俩把共享关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格朗泰尔关了会话,找到古费拉克的定位之后跟着导航就走了过去。
那是三月十三号的傍晚,格朗泰尔去了之后,才知道他的朋友们有一个共同的领袖,就是那个有名的红标ec。
官方的说法是“境外势力在国内的代言人”、“分裂主义者”安灼拉。
当天的安灼拉是愤怒的。因为政府再一次升级了监控系统的算法,由原本的只是“监控”、“警告”变成了计算人群行为模式之后的“预警”。这等于要从根本上杜绝群众聚集起来的可能。人们会开始因为自己尚未实施的行为而失去自由,这种牺牲将不会带来任何值得牺牲的结果。格朗泰尔找到古费拉克的时候,对方是在一个私人酒吧里。格朗泰尔在门口和ai闹了好一会儿,古费拉克才终于出来把他领了进去。
“我们一直尽量避免把你带进来,r。”古费拉克认真地说。
“什么?”
“你可能觉得可笑,但我们是想保护你。”
格朗泰尔猜测,“我们”是指弗以伊、博须埃、热安、若李他们几个,甚至可能还有那位公白飞。格朗泰尔并不是一个傻子,他已经多少猜到了他亲爱的朋友们都是怎么互相认识的。或许,今天的这一番折腾,也不过是他内心戳破这层纸的yù_wàng的体现。他想要阻止他的朋友们去送死,可又害怕被他们落在后边。
他们绕过酒吧的正厅,吧台后侧有一个隐蔽的包间。包间的门边有一个原始机械式的生物识别器。
进门之后,格朗泰尔最先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倒计时。
倒计时全息投影选在整个房间的正中上空,现在显示的数字是00:12:28。
“我们这群人里黄标人员超过百分之五十,弗以伊是橙标,因此如果聚集时间超过100分钟就要触发监控系统告警,之后应该就会出监查,监查到达时间大约15分钟。安灼拉没带任何电子设备来,所以不会被检测到位置,但是如果监查队到的时候他还没走,那我们就都完了。”
“安灼拉?”
古费拉克笑了,好像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刻。
“对,安灼拉。红标安灼拉。ec。”
然后他就看见了安灼拉。
安灼拉对于格朗泰尔来说更接近一个都市传说,或者说是新闻里的一个名词。他----和他所在的组织abc----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在当今这个没有影子的时代制造出群体性的政治事件,并每次都会留下标记“e”。比如某一城市集体的网络静默,比如揭露了社保系统的巨大漏洞,比如那次轰动全国的线上直播思想管控脱敏----他在直播中大胆地和一个男人□□,还美其名曰性解放。所有人都疯了。一时之间,即使政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进行信息管控,e的名号也爆炸一样传遍了全国。从那之后,就开始有人叫他ec。
在那次视频直播中,即使只是二维图像,画质也不清晰,仍旧不难看出安灼拉是一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格朗泰尔当然也看过那个视频,他还想办法找朋友帮忙下载加密了之后放在存储器里当黄片看。
直到他在古费拉克说话的同时,看到了正在与公白飞交谈的安灼拉。
他坐在公白飞面前的桌子上,微微侧头倾身和公白飞讨论着什么事情。安灼拉的发色在视频里更接近浅棕,但在此刻看来确实绝对的耀眼的金色。他的姿态那样正直、骄傲。神情那样坚定、自然。看着他的时候,格朗泰尔觉得,酒精把政府塞进他脑子里的那些鬼话淹没,他却可以把那些东西通通驱赶。
格朗泰尔当然能够看穿那些谎言,但谎言仍旧会制造阴霾。毕竟,当所有人都在说假话的时候,又如何证明假话仍是假话呢?格朗泰尔明白,安灼拉之所以可以成为领袖,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证明----谎言受不了他,他蔑视谎言。没有人可以披着谎言的外衣面对安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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