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我家ai去开防火墙了。”陈行方说话很老套,现在还喜欢用几十年前的老称谓,“你知道关通讯带,这点没错,可是没什么用。你应该把它仍在外边踩碎。”
雷一达有些被吓住了,不知道是因为陈行方提供的多彩公司的信息,还是因为陈行方突然一本正经地跟他讲信息安全。
“至于吗……”
“当然至于。”陈行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兜着野餐布连带里边的水果小点心都一起推到了墙边角落。雷一达也跟着站起来,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通讯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你以为,你要干什么他们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你能做的所有事,都是实际上他们不在乎你做不做的事。你现在还没被带走,只能说你跟你们单位同事啊领导啊处得都不错。李凌超挂标的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我推测,只是推测,他应该是针对这个第四代系统,做了些什么。”
雷一达仍旧不能完全接受陈行方所说的事情。他刚刚脱离安全生活的壳,正是被外界刺激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他很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
“做了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陈行方故作惊讶,让雷一达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像个傻子。
“什么意思?我以为你对自己朋友的朋友,心里多少有点数的啊。”
肖安帮余江海整了整衣服。他的手留恋在余江海的身上,在他的衬衫和外套之间,那层被余江海体温温暖的空气处。余江海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肖安的流连,抬手摸了摸肖安的头。
“谢谢。”他露出笑容,打量了肖安穿的衣服,“不错,知道穿厚点了。”
肖安的嘴角要翘到颧骨上了:“哎哟,哎哟,妈妈,你自己穿得也比我少太多了吧。”
“我要去那地方在室内,能跟你一样吗”
肖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余江海在前,他跟在后,两个人走出了耳膜大门。余江海偏瘦,其实身上肌肉也不少,不过即使走在前边,也没为肖安挡住多少寒风。可是肖安却觉得余江海的体温仍在他指尖眷恋,余江海的体温被寒风夹带吹到他脸上,像是余江海的“尾流”。
“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结束”余江海转过头看他。
肖安一向不喜欢他这样。
“大概九点吧。不过我们几个同学吃完饭聊天不知道会聊到什么时候,也可能比较晚。”肖安心里冷了很多。说余江海拿他当弟弟,不如说余江海拿他当儿子。肖安这人从十岁开始就再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他能做那么多事情,唯独在成为余江海情人一事上屡受挫败。“海哥,我想回来住。”
“想?”余江海傻傻笑了笑,脚步一停之后搂住了肖安的肩,“我们小安还会觉得想法和结果之间有区别吗?”
“当然有。意愿要变成现实,需要漫长而艰苦的斗争。”
“对我也许是这样,对你可不一定。”
“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海哥。”肖安叹了口气,“我和所有人都一样。”
“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
肖安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问题。”
余江海突然感到烦躁,他松开了搂着肖安的手。
肖安很好看,他知道自己好看,却又完全不受这点困扰,于是这就又成了一层不一样的好看。相对来说,余江海更加无法抗拒这外一层的好看。他将手插到口袋里,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你自己走吧,我得去那边坐地铁。我大概也是九点结束,有事的话联系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地址。结束之后去接你?”
“不用。”
“好。”余江海点了点头,“通讯带打开吧。”
肖安解锁了自己的通讯带。
余江海心不在焉地抱了抱他,就转身走进了寒风里。
余江海的离开像是一个梦境的结束,肖安突然就醒了。压在他胸前的大石移开,他重新开始呼吸,脑子也重新转了起来。冷,这是他的第一感觉。整个冬天在余江海走远的同时涌进了他的意识。夜晚和寒冷伴随的是清醒和痛快。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转身走向了和余江海相反的方向。他用通讯带搜索了到商业中心的路线,查找了餐厅,和朋友通了个电话,说他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然后他进了地铁,在地铁里关了通讯带。两站之后,他换了相反方向的车,坐到了西京城东南的一个信息技术园区。
这和李凌超给余江海的那个通讯地址其实在物理上很近。
信息技术园附近有集中的几个居民区,里边大多是在附近工作的租户。肖安下了地铁之后仍旧戴着帽子低头走路,他并不看路标,心里清楚自己每一步走在哪里。走到居民区之后,肖安听着自己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才把帽子拿了下去。
他又走了两条路观察,然后进了一家网吧。
网吧的ai腰细胸大,穿着暴露,蹦跳着从狭长逼仄、灯光暧昧的走廊里飘了出来,冲到了肖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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