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暗道:“张菲菲。”
张菲菲不知哪来的眼力劲,粗鲁一辈子难得细腻一回,她立马回答了一句:“明白!”
然后细白的手指飞快打开音乐软件,并且点开了自己充了年费的至尊会员音效,开通一条私人频率留给陆尽,自己退了出去。
陆尽:“……?”
他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的十几分钟里,一路上,陆尽被几十首活泼欢快的儿歌彻彻底底洗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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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尽先前用金毛的微型光脑给看守人员发了消息,说半个小时后会有一小批货物送去,正前方有两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端着武器在原地巡逻,后面三米有一块凸起的石块,应该是临时休息的地方。
破旧寒冷还孤单,看来恐怖分子的待遇还比不上魔界小喽啰。
“行了行了,大姐我会了,可以关了!快见到人了!”
耳麦里的“大白兔爱吃胡萝卜,蒜蓉扁豆红豆糕”终于没声了,不知谁编的儿歌,每句话离不开吃的,陆尽这几天都不会想见到胡萝卜、蒜蓉、扁豆还有该死的红豆糕。
“谁!”
陆尽微微弯着身子,鼻尖是腐烂的草木味道,打招呼道:“送货。”
二人对视一眼,让开一条道,后方是一扇小门,没有开一盏灯,或许这破地方灯泡全坏了也说不定。
“快点!”
陆尽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这具身体尚且不够强壮,横冲直撞贴到墙壁上,花瓶碰撞在纸箱子笔发出沉闷的声响。
“哐----”
老旧的铁门被甩出残破的声响,窸窣往下落着窸窣的渣,隔绝了外界和内部。
不对劲。
陆尽回过头,瞳孔蓦地缩小。
正面与黑黢黢的枪口对上,“咔哒”子弹上膛,男人勾起嘴角,做了个嘴型,脸上一道刀疤更加狰狞。
陆尽被识破了。
他说:“傻逼,去死吧。”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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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暗脚步一顿,望向前方,那里守着一个小队,起码二十个人,有两个人抬着箱子往里面走,一人正在记录什么,时不时与箱子口的号码作比较。
刚刚的枪声,从另一边传来。
可是这伙人似乎没有反应?
“陆尽。”他又低声喊了句,“陆尽?”
陆尽没有回答,频道内连呼吸声都很微弱,张菲菲犹豫着回答:“他在地下六楼西南方向,可是就在刚刚……定位消失了。”
“……”
记录员敏锐地朝身后看去,那里除了几十箱货物以外再无其他,可刚刚好像有人经过?
定位仪镶嵌在队员的后脖颈表皮内部,感应生物体的实时变化,只要偏差幅度不超过10,这东西就不会失效,在太空进行跳跃会造成6.78左右的偏差,因此每次跳跃之后需要检查。
泥泞的道路上留着一条脚印,延伸到前方空旷的地方,地上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受伤惨重,分裂的弹壳全都插在脸上,旁边是一把炸裂的枪,如果有记者实时转播,一定得加上马赛克。
耳麦中小明说:“老大,他们快装完了。”
顾暗侧身贴着墙,手中握着微型光子枪,踹出一脚,破旧不堪的铁门不堪重负、摇摇欲坠,最终抵不过引力,重重砸在地上。里头是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路,只够一个成年男子单独通过。
两分钟前,有人走过这条路,干掉了武装暴徒并且顺利进入。
是陆尽。
他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顾暗将子弹上膛,回答了一句:“跟上。”
尽头是一间废弃的冰库,找到陆尽的时候,被他一身质朴到泥地的装扮震惊了一瞬,画风立马从地下秘密行动转到了硕果累累的农作物收割。
陆尽脏污的脸上只有眼珠子黑白分明,整个人落魄又渺小,仿佛所有别有深意的秘密都与他无关。
陆尽怀里坐着一个小不点,一点都不嫌弃他的一身灰,正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上一声不吭。陆尽脸色不大好,比起前几个小时憔悴不少,似乎刚从重症监护室逃出来。
不过他二十多天前,似乎的确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现在陆尽四肢上还留着缝合的医疗线,洁白的细线在肤色下格外不和谐。
陆尽看到顾暗后挑起眉。
“助教老师你总算来了,我唱儿歌唱的不好听,差点把人弄哭,请务必救救我!”
顾暗把手轻轻放在孩子后脑勺,揉了头发两把,其实他也没有哄过孩子,他对自己的弟弟一般呈现散养政策,平时只有最基本的要求,想起来才撒几把“饲料”。
“先出去,外面有专业的心理医生。”
陆尽拖着孩子的屁股,不带任何攻击性,格外散漫地跟在后面:“我寻思是不是他不爱吃红豆糕?有没有什么炸鸡腿的儿歌,说不定他会喜欢。”
“没有。”
“哦。”
经过入口的时候,陆尽假装惊讶,一步跨到顾暗身后“瑟瑟发抖”,把废物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而且废物过了头,略显智障。
“你刚刚差点就要带着我去河里喂鱼,要不是他们点背用了假冒伪劣的装备,咱俩就见不着了!我告诉你啊,刚刚火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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