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围场实在是冷得很,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由着自己身下的骏马带着他随意地乱走,渐渐地便离人群越发地遥远了。他有些无聊地看着马蹄子踏过那些枯黄的结了霜的干草,有点无奈地想,这种天,一会儿去找个侍卫要只兔子回去充数,应当也困难,不知道摆出三皇子近臣的身份来能不能讨得一只来。
他吹了一会儿风便忙着找路回去了,却不料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忠顺王能讨得太上皇的喜爱,与他精通骑射,能言善辩不无关系,人也长得仪表堂堂,跨坐在马上的时候相当地威风。他身量要比林沫壮了不少,于是一股子威压的感觉便扑面而来了。
林沫赶忙下马见礼,忠顺王像是怜悯,又像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林大人可要再加把劲,便策马走了,叫林沫哭笑不得。他如今地处既偏僻,又没什么人,忠顺王难道是特地过来嘲讽他的?倒是不像,这位王爷的野心虽然阖朝皆知,他倒是不吝啬做些样子的,林沫成婚那天还摆出了一副亲和的形象来,应当不至于这么无聊。
只是正想着,他却好像看到了熟人。
是水溶的近侍,当年水溶出事那会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的三个侍卫中的一个,林沫亲眼见着他取了药自己喝一口才敢递给水溶的忠心,当时也没多想,可是无论如何,饶是水溶这样的身份,带两个伺候的小厮是顶了天的,这种有品级有功夫的近侍带了来,简直是要掉脑袋啊。
他目瞪口呆。
那个侍卫穿着一身太监的衣裳,看到了他也不敢吱声,弓着背急匆匆地就往南边去了,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林爷,您行行好,借小的一匹马,小的有急事,求求您了!
林沫本来就牵着马慢腾腾地走,倒也不着急,只是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有必要问一声:北静王又怎么了?
不是我们王爷,哎那个侍卫叹了一声。
林沫心里冷笑了一声,将马绳递了过去。
没了马,他也就随意地走走,只是走了不到几步,就又听到了一阵子马蹄声。
林侯。北静王执鞭坐在马上,白衣白马,说不出的丰神俊秀,他像是很急的样子,又像是放下了心来,你到哪儿去了?到处都在找你。你的马呢?
林沫打量了一圈四周,尚不算偏僻,倒不知他为何着急,只得道:有劳王爷了,叫王爷费心,是我的不是。马儿借给借给一位公公了,路途倒不是太远,王爷不必担心。
上马,这个季节,要么没有猛兽,若是有了,那就是饿疯了的,此地不宜久留。他伸出手去,林侯介意与本王共乘一匹么?他其实气了整整一晚上,往常总是听说哪家的姑娘媳妇的耍小性子,说翻脸就翻脸,旁人提到林侯脾气大他也只是当笑话听听,谁知道一眨眼睛的就真的见识到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火气好吧,前面几天一惊一乍的火气确实该有,只是冲着他发做什么?只是问起来说是林侯不见了,人人都来看他,卫如竹更是连眼神都意味深长了,他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不过骑马出来找一找罢了。
王爷,下官并非不通人事的酸腐书生,这路该如何走还是晓得的。林沫叹了口气,倒也没要他扶,自己一跃骑上了马。马鞍挺大,但是要坐两个男人还是有些挤,免不了的前胸贴后背,他倒没怎么样,水溶先干咳了一声:林侯身上的熏香味道颇是新奇。
药味儿。林沫道,家里头煎药的味儿,我有些时候不用熏香了。此处是往西去?
咱们正往北。水溶答道。
天色阴沉沉的没个太阳,倒也分不出东南西北,林沫由着水溶带了一阵子方向,终于道:咱们方才走错了。
水溶也烦躁了起来:是么你刚刚怎么不说?你说了。
不妨事,刚刚不过是走岔了,往回走就行了,陛下他们车马多,所到之处必有印迹,要找路不算难事。林沫温声说道,又伸手夺过了缰绳,调转马头。
白马跑了一阵子,忽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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