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几株开在冰天雪地的腊梅就更加应景了,当是雪中仙。
他以为,有着这样冰一般干净的容颜和气质的人,当是连那性子都是冷如千年寒冰的,只是,凭第一眼观人,哪里有次次准确的?
你有病!这是那人远远地见着他说的第一句话。
容浅夜当时硬是没有从那强烈的反差里回复过神了,转头,看向一旁的环儿,他刚才是说什么了,你听清了吗?
环儿清咳了几声,才低头回道:回王妃的话,孟神医是说你,有病。
容浅夜以为在骂他,开口立马回骂:你才有病!你全家,加上你家的阿猫阿狗都有病!你祖宗十八代都有病!
那人先是愣了一会,良久反应过来,对他怒目而视,你骂我就好了,为啥还骂我家的阿猫阿狗,连我祖宗十八代都加上了,你是何居心!
骂你的居心。
此时,那人不复当日初见时的奇怪模样,脸上一副认真的神色,倒是与他那长相很是映衬了。
你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解啊。王妃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了解足够?说着,那人凑近他,银色的眸子直接与他对上,无半分的打趣之意。
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容浅夜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直接绕过了那人。
倚在门口,他看着包子撅着小屁股,在花园中一拱一拱的,顿时,自己眉色也跟着眉色飞扬了起来。
他练武,其实初衷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青姨说,他出生时,由于各种原因,早产了,此为先天不足。
至于后天
小家伙,你既然了解自己的身体,如何又要多此一举?若是随意用药,破坏了其中一种平衡,都莫想要活命半分。
容浅夜这次终于正眼瞧上了那人,你多大了,敢问神医?
我猜,至少是你两倍的岁数,你相信不?那人眸色染上几分笑意。
算了,随他说去,只是,这人看着面相很是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吧。
容浅夜听李未央说,孟沧的父亲孟漓便是一位盖世的神医,到他这代,简直是不得了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只是,到他这一代,这世代行医的孟家也就断了香火,失了传人了,李未央说了,此人,这一辈子注定要断袖的,而且是被迫的。
容浅夜抬眼看着他沉默了稍许,若是我就想多活十几年呢?
然后,转身离去。
张伯,王爷有说今日为何不回家吃午膳么?他抬头对着随便一处方向大声说道。
回王妃,王爷今日去见藩国的公主去了。从王府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张伯那非常奇特的大嗓门。
见公主?!容浅夜突然就顿住了步子,瞪大着眼眸盯着那声音来源处,喉咙里就是一根尖刺卡在那里,哽得他难受。
不远处见着那变了面色的人,眸子弯成了一弯银色的月牙,满是趣味打趣道:哟哟,你家王爷不要你咯,人家要给你娶个公主妹子回来
话语还未说完,迎面便是飞过来两根银针,某人抬手堪堪接住,却是看着那拂衣怒去的人继续不怕死地道:哎呀哎呀,这下就生气了,这以后的日子,不更难过了?
天色入暮,待王爷大老爷人家慢腾腾地从宫中回来,容浅夜给他甩了一晚上的冷脸。
半夜。
趁着那人闭眼睡熟之后,状似熟睡的人突然幽幽地睁开眼眸,忍着浑身的酸痛爬了起来。
那床旁某人的朝服被他拖了下来,借着桌上的笔墨,他在那朝服上画上一只乌龟和一只王八,并写道,李未央是大乌龟,最爱吃王八!
他硬是撑到了李未央上朝的时间都没有合眼,待他起床的时候还好心好意地服侍他将朝服穿上。
那人一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不语,对他第一次主动服侍他穿衣不置一词,待一切完毕,就默默地出门去了。
他倚在门口,看着那人背上乱爬的乌龟和王八,笑靥如花,挥挥手,夫君慢走。
前面的人突然就顿了步子,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黑眸就那样看着他。
容浅夜心头一紧,莫不是他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那人却是依然一句不说,看的他越是心头七上八下没个底。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还是我说错了什么?他有些不解地伸手去摸脸上,只是这一低眉的时间,面上已经多了一只有着不少茧子的手。
夫人昨夜诸般劳累,为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便莫要等为夫回来用早膳了,好生补眠才是。
然后,那人便背着背后的乌龟,姿势潇洒地离去了。
好久才反应过来的人,愣愣地盯着那人身影离了视线,嘴里只说得出来,哦。
那日,李未央背上背着一只老乌龟和一只王八,甚是招摇地横行于皇宫,艳惊朝堂。
听说,百官见了此等威风凛凛的王爷,目瞪口呆,就是平日与李未央政见不合的人那日硬是没有站出来反驳他,所以,王爷大人那日在朝堂上甚是顺利。
连那些个没事想要撮合他与那藩国公主婚事的人,都突然不约而同地静默了声音。
当然了,众臣都去看他背上的乌龟王八了,谁还理那啥公主的婚事?
皇帝问,王兄如何背后背着两只王八?
王爷掩面叹气,静默良久方才语气幽怨万分道:哎,家有悍妻,前几日听了些京城的风言风语,心里正是吃醋吃得厉害,说是本王今日不背这两只王八上朝堂,晚上就不给本王进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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