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那下人有些茫然,“什么陈霄?”
林修然这才想起陈霄在陈家几乎算得上是个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甚至都已经不能算是仙门中人,听不到他的消息也是实属正常,何况陈霄连丹药都没有,只怕早就已经故去了。
百年之前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虽说心中也有些唏嘘,但林修然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感慨几句之后便将此事重新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虽说城中诸事已经安排妥当,过不了几日就要前往清谈会了,可毕竟是他主事之后头一次离开西河这么长的时间,林修然仍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才终于暂时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院落。
身为林家家主,原本他是应该搬去正院住下的,可林修然仍是住在自己旧时院落,一来主院是林茂之所居之处,即便是已经过了百年,林修然仍是难免睹物思情。
二来,他心中也仍存着一丝难以直言的希望。
殷承宇若是有朝一日能回来,是不是仍会那般轻车熟路地摸去他旧日所居的院落?
当初殷承宇在鸣鹤山上布置屋中陈设时,是打算将鸣鹤山当做他二人独居之处的,可没想到时过境迁,精心布置的屋舍已经空置,虽说秦子诺曾经私下传信他说鸣鹤山上林修然的院落一直封存,并没有旁人打搅,但终归身份变化难以久居,也唯有他在家中的院子,当日也是两人曾经同住过一些时日的。
林修然有时候心中实在压抑,便会独自一人在院中坐上一会儿,已是元婴修为的他早就不再需要睡眠,可放下其他事情独自在榻上躺上一会儿,却是他难得的解压方式。
作品正文卷 第99章
第99章
家主出行,阵仗不必旁人。林修然虽说平日俭省,但涉及林家在外的脸面,林修然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让人看轻了,不仅一应用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好的,就连他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也都非凡品。
林修然一向是不怎么让人近身伺候的,但家主正装实在是有些繁琐,少不得要侍女帮忙。林家喜竹尚青,因此家主所着衣物也都是以竹青色为主,鲛绡为底搭上浮光锦,上面又以天蚕丝绣着符箓阵法,罩着的大氅上隐约透着竹叶暗纹,看上去如若翩翩君子,却又威仪自生。
“家主挑的这一身有些素净了,不如再挑些鲜亮的颜色?”侍女恭谨地询问道。
林修然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这话……似乎当年也曾听过。
“公子这身衣裳颜色素净得很,可要挑顶颜色亮堂些的发冠抬一下?”
那还是他刚筑基的时候,林茂之大宴宾客替他办筑基宴,如今一晃,已经是百年过去。
他还依稀记得,当年侍女还想给他簪花,却被拒绝,林茂之还调侃他太过成熟,自己身为父亲,少了许多逗弄儿子的乐趣。身为父子,林修然与林茂之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余年而已。
林修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可说话时仍是如平日那般冷静自持。
“不必,就这样吧。”
眼见身上穿着已经妥帖,林修然便也不再计较这些细节,起身去了正厅。
前去清谈会的人选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的,林修然想多带些人去见见世面,因此此番有不少都是筑基金丹期的小辈,林飞墨也在其中,不过因为鸣鹤山出行时间与林家不同的缘故,林飞墨是随着鸣鹤山的队伍一同出发的,等到了之后再与林修然会和。
今年清谈会设在江南一带的余姚,路上少说也得走上半个多月,林修然特意恰好了时间,赶在清谈会开始前三日到了余姚。清谈会正好轮到漱玉宫主持操办,林修然与漱玉宫也算是有点交情,再加上林家又是大族,因此漱玉宫早早地就给林家留了上好的院子歇息。
清谈会尚未开始,林修然难得地有了两日闲暇,原本是打算在余姚走动走动的,没想到一出门就正好撞上了故交。
“云道友,许久未见。”
他与云琅的上一次见面算不得多愉快,但毕竟百年过去,两人虽说鲜少见面,但身为林家家主和青剑门的少门主,书信往来和门下弟子的走动倒是少不了的,再加上当年也曾是并肩浴血过的,此次能在余姚见面,林修然还是很开心的。
“林道友。”云琅冲他笑笑,又转头对着身后穿着青剑门道袍的年轻弟子道,“这是西河林氏的修然君。”
那年轻弟子连忙行礼:“青剑门云琳,见过修然君。”
砥砺百年,林修然在外人面前还是很能端住家主的架子的,见云琳同他见礼,矜持地点了点头,恰到好处地微笑了一下:“这是云道友的同门么?之前从未见过。”
“阿琳还不到四十,师尊前些年才收下的亲传弟子,此番是头一次下山见见世面。”
“师姐!”云琳拽了拽云琅的衣角,像是有些不满她当着旁人的面直呼自己小名,倒是显出了几分少年稚气。
但是话说回来,四十岁对于修士而言,也确实算不得什么太大的年岁。
既然是云琅的师弟,林修然也难免又多打量了几眼,云琳手上提着剑,站姿倒是和云琅如出一辙的身姿挺拔,但眉宇间看上去却比云琅活泼了不少,虽说还不到四十岁,但也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在同龄人中算是十分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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