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安宫。
大安宫本就年久失修,不少房间内还有霉气。李渊被迫内禅给李世民后,就与他的妻妾子孙一并到大安宫内静养。
李世民除了过年时来拜会过一趟外,其余之时都没有来看望李渊。
现在太上皇李渊,经去年玄武门之变后,人已是憔悴许多,满头白发。作为皇帝时,他虽时而身体不康健,但大权在握时气色总是不差。但是一旦从帝位退下后,李渊却是仿佛人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一般。
眼前的这位李渊已是与一名老朽的老翁差不多了,换做任何大臣看到此刻的李渊,都会大惊失色,不会与玄武门之变前的大唐之主联想在一起。
此刻李渊看着躺在榻上的张婕妤,久久不语,大安宫内笼罩着不安的气氛。
现在李渊的嫔妃张婕妤,正在被宫人手脚反捆,强行绑在床上。张婕妤双眼失神望着屋上的空洞。张婕妤不时傻笑,不时口中流下口水,还在自言自语。谁能料想到眼下这位疯女人,就是当初艳盖群芳,李渊最得宠的张婕妤呢?
张婕妤疯了的原因很简单,十日前,李世民派人赠蜜饯给张婕妤之子周王李元方。李元方吃了蜜饯后不过半日,即是耳鼻流血,没有片刻就死在了张婕妤怀中。张婕妤见了这一幕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渊知道后暴怒不已,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看样着李元方死去,张婕妤疯去,他心里很明白李世民这是在报复,报复当年张婕妤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坏话,报复当年她借助洛阳郊外几十顷田产之事。控告李世民与李神通勾结。
李世民下得狠心,竟毒死了自己的亲弟弟,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打击张婕妤。
李渊看了坐在塌旁。良久这才留下眼泪来道:“婕妤,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你。”
而床榻上张婕妤却是吃吃发笑,李渊见了眼泪当场落了下来,当下甩袖离门而去。
安排后张婕妤的事后,李渊回到自己寝殿。却听得殿内也是一片哀声。张婕妤虽平日争宠,在嫔妃中人缘不见得多好,但是眼下她那凄惨的样子,却是令嫔妃们为她惋惜。
“太上皇,太上皇。求求你救救我爹吧!”说话的是尹德妃。
她跪在李渊身前,当年的父亲打断过李世民重臣杜如晦的手指头,但是尹德妃将此事告诉李渊,说是杜如晦无礼在先。结果李渊当时怒责李世民:“我的妃嫔都受你身边的人欺凌,何况是普通百姓!”
现在尹德妃的父亲,以盗窃之罪被长安令拿进了县衙,还打断了一条大腿骨。尹德妃得知后哭了半日,一见李渊就是苦求他,不仅仅是尹德妃以往收过李建成好处,说过李世民坏话的嫔妃。都是哀求李渊,让李世民放他们一马。
李渊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好言安抚了她们一番。
这时候宫人来禀告说薛婕妤前来拜会。
提及薛婕妤。李渊神色一冷,这位自己当初宠妾,是由李世民送入宫里的。后来她的兄长薛收为李世民作奸细,被李世民斩杀于幽京之后,薛婕妤请求回家替兄长料理丧事。但是薛婕妤一回去,就是再也不回来了。
后来李渊听宫人听说,这位薛婕妤在入宫前,就与李世民有染,当初就是李世民将她送入宫里来作为自己耳目的。但是现在李渊退位后。薛婕妤就回去重新和李世民好上,从此再也不回宫里。
宫人问道:“太上皇。见还是不见?”
李渊冷笑道:“见,当然要见。朕不知道这个贱女子还有什么面目来见朕。但既是来了,朕就要见见。”
不久后李渊在书房内接见薛婕妤。薛婕妤依旧美貌如初,见了李渊后见李渊容貌,不由心底一酸当殿道:“太上皇,一年不见,你竟苍老如此,是我的不是。”
李渊冷笑道:“你来我的吗?”
薛婕妤跪拜道:“太上皇,妾身不求你原谅,这一次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
李渊哼地一声道:“哦,你还有什么话说?朕不愿意听。”
薛婕妤垂下头道:“太上皇,当初妾身嫁入宫里,却是是奉了秦王之命,妾身当初对秦王一往情深,但秦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入宫后妾身蒙陛下厚爱,宠爱有加,但是暗中却替秦王办事,实是对不起太上皇你,妾身这几年一直都在心底愧疚。事实上出宫后,臣妾也得到了报应,秦王只将臣妾视同玩物,并无半点怜惜之情,不及陛下待臣妾的十分之一。”
薛婕妤说了无力哭拜在地。
“报应,报应!”李渊手指着薛婕妤,在殿上不怒反笑。
李渊笑了一阵,停了下来声音哽咽地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朕都不想与你再计较,就算没有你,这个逆子也会找其他人来接近朕,你今日能说这一番话,倒也还有良心,不枉当初朕那么宠爱你。”
薛婕妤抬起头来垂泪道:“太上皇,你对妾身的恩情,妾身本以为来生再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但是太上皇,妾身近日却听到一个消息,与平阳公主有关?”
“什么消息?”
“李世民要害平阳公主,此事就是我今日来要告诉太上皇的!”
李渊听到平阳公主,不由露出十分关切的神色道:“此事是真是假,三娘她人在幽京,那个逆子如何害她?”
薛婕妤道:“具体臣妾也不知,倒是听闻李世民找当年平阳公主府上之人制作一物,似准备以太上皇名义,秘密送至幽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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