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见于世最后一面,他早已形容枯槁,弱不经风缠绵病榻,患上肺痨奄奄一息,早已不是这副走到哪都光芒万丈的贵公子模样。
“抽抽抽!迟早抽死你!”江纵一把夺过于世手里的水烟壶,激动地胸口上下起伏,把锦绣华贵的水烟壶重重搁在另一张桌子上,“我告诉你,你再抽这个咱们俩就绝交。你都不知道你上辈子死得多惨。”
于世呆住,讪讪道:“……你发什么疯呢。我大老远打京城过来,你不先请我吃顿好的接风就罢了,还劈头盖脸骂我一顿,这不合适。”
再吵就更谈不下去了,江纵深深叹了口气,得,阎王爷还挡不住想死的鬼呢,只好作罢。
他指了指手边的箱子:“我信上写的就是这批,一共两千块,我先挑了三十个开窗给你看。”
于世只顾喝茶:“累了,你给我讲讲,我信你。”
江纵拿了几块搁在于世面前,如实道:“的确是好货,看这个,开窗这块是紫罗兰,我估摸着里面是桃花红椿,这大小能开六个镯子,必涨。”
这是江纵前世赌中的三块极品原石之一,江纵记忆犹新。
于世噗的笑出声,喷了江纵一脸茶水:“放屁吧,六个镯子……我还不知道你,我是猜着你现在有难处,那二十万两银票就当借你的,你先用着,有钱了再还。”
“不信?”江纵轻蔑地扯起嘴角,“我叫你来是真的有油水可赚,你信我。”
“神仙难断寸玉,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准啊。”于世托着腮帮瞧他,“你还想着赚钱呢呀,哎呀,走吧咱们去枫叶居快活去吧。”
“……江横。”江纵又支使江横跑腿儿,“去跟林老板借解玉刀,给于公子开开眼。”
——
江横受惯了支使,知道反驳也没用,只好跑着去了。
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两个小厮抬着解玉刀进来,江横慌张地跑到江纵身边,悄声说:“不好了,林老板卷了银子跑了,没还成运钱庄银子,我去的时候林家玉铺已经空了,被成运派来要债的几个大哥砸得稀巴烂,我看没人注意,就把扔在地上的解玉刀捡回来了……”
江纵眉头皱了皱:“别管了,就当不知道。”
于世对江纵做生意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那就是基本没有能力。他不过是过来看看老朋友,赌石什么的,他都没放在心上,也根本不信瑾州这小地方能出什么好货。
料子一开,满面浓紫,纯净剔透。
于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蹲在地上,满眼震惊。
德韵昌的二公子眼界极高,普通的翡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眼前这一块,只有薄薄一层石皮,整个内心紫色浓正,剔透无比,正经的桃花红椿,其中飘着丝丝翠绿飘花,于世粗略比了比,六个完美至极的春带彩手镯位,二十万两银子,一下子能回近一半的本儿。
“操。”于世缓缓抬头,愣愣看着江纵,“神了。”
江纵嘴角轻蔑一扬:“狗眼看人低。”
“汪汪汪!”于世简直像看见肉骨头的狗,扑到江纵身上,忍着激动,小声问他:“这成色的货,是哪个傻大憨肯二十万两出手两千个啊!”
江纵指着那一箱未切的石料:“只这一箱我就保证你能血赚,带这些回去给你爹看,把你哥比下去。”
德韵昌能开得如此之大,也是因为于世的亲舅舅是朝中大员,江纵当初就是看中于世有钱有权才结交他,后来臭味相投,成了朋友。
如果有机会,江纵也需要一个官家的庇护,生意才能更顺利。
于世并不满足:“你开个价,我挑几块。”
江纵也知道于世的性子,索性直接开口要价:“八十万两,按每个四百两给你,两千块石头你一起拿走。说实话剩下的料子成色一般,但也有不错的,你当众开这几块料,剩下的不论成色如何都不愁卖,到时候如何定价就看你本事了。”
赌石生意的内情于世比江纵更清楚,却习惯性开口砍价:“你不过转个手就赚六十万两,过分了吧,那本钱还是我给你出的。”
江纵笑笑:“我不叫你你能摊上这好买卖?我不可能让你亏钱,光这六个春带彩镯子可就能卖上十万。别废话,八十万两少一文都没商量。”
“那你再给我说几个,我心里有个数。”于世轻轻搓了搓手。
江纵压低声音:“你带回家自己去切,切得太多你路上也不安全,这里面有个冰种帝王绿。”
于世的眼睛倏地圆了:“真的假的!你他妈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切不出来你回来找我退钱。还有你那烟别再抽了,听我的准没错。”
江横在一边看着,听得心惊肉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俩人就跟买菜似的砍来砍去。
他怎么不知道他大哥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两人就在家吃了便饭,于世也没耽搁,当晚就去钱庄取了银票,仔细跟镖局交代了,让镖头连夜启程,把货物送回京城德韵昌。
江纵领着江横去看着装货,于世跟镖局旧友多说了会儿话,旧友要留他们吃饭,晚点还准备去枫叶居找姑娘玩玩,江纵一夜没睡,实在累了,就带江横先回去了。
两人悠哉踱着步回家。
江横袖里揣着六十万两银票,心里又惊又喜,前几日还在为以后的温饱发愁,今日就已经成了富商了,捂着心口美滋滋地跟着江纵,时不时问他:“想不到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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