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羊皮,用铜钱,不止可以换布帛和茶叶,还可以换糖人面狗,”宁琅沉思片刻,他自小跟着父亲从军,那些小孩子玩意儿实则也没见过几样,实在想不出了最后补了一个:“还有冰糖葫芦。”
白束翻了个身趴起来看着宁琅:“什么是冰糖葫芦?”
宁琅想了想,“红果去了核,拿竹签子一串,外面裹层糖衣,插在麦秸棍子上沿街叫卖。”
“那好吃吗?”
“糖衣脆甜,红果酸爽,混在一起是个酸酸甜甜的滋味。”
本想着这孩子没到过汴京,定是什么都稀奇,难免得杂七杂八地同他讲一晚上。话说完白束那边却不见了声响,待宁琅看过去,才见那小人儿忸怩着一张脸看着他,艰难开口:“那到了汴京……你能给我换一个冰糖葫芦吗?”
宁琅看着那张精致小脸,眼底交织着恳求与恐惧,眼角一颗小痣像是坠了泪。倏忽顿悟,这人对汴京如何并无兴趣,所求的不过是个依靠罢了。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前往异域,还不晓得会被如何处置,什么集市,什么冰糖葫芦,都不过是个念想,他真正怕的,是宁琅把他送到汴京便对他不闻不问,留他一个人在那陌生孤寂里浮沉。
宁琅心底一软,抬手将那小人儿揽在怀里,“你既是我带回去的,以后便也由我护着你,不管是漠北还是汴京,我都护你一世周全。”
第4章 一眼经年
两人踏着草原第一缕晨光回了营地。
宁琅把人从马上抱下来,小人儿不知是没睡醒还是精神不振,怏怏伏在宁琅肩头,两手环着宁琅脖子一言不发。
若再仔细瞧,才见那只小手拽着宁琅后脖颈一小截衣料,指节僵硬,已近颤抖。
萧染在主帐外背手而立,宁琅临至近前才将白束放下,单膝跪地施礼,“臣复命。”
萧染面有不悦:“找人找了一夜?”
宁琅一愣,想是萧染派人跟了过去,遂道:“天寒雾重,黎明方行。”
萧染冷哼一声,转头对着白束,“小束,过来。”
白束看了宁琅一眼,只见人低眉敛目,并未给他回应,再看一眼萧染,脸色愈发铁青,怕祸及宁琅方慢慢挪了过去。
萧染身边的大太监欲上前抱着,白束忙后退了一步躲开伸来那手,眼看着萧染就要发作,方伸了手出去,由大太监牵着站在萧染身侧。
“人虽带回来了,但也是丢在你手上,自己去领了那四十军棍吧。”
白束一张脸猛然抬起,刚欲开口只见宁琅冲他淡淡摇了摇头。
“是。”低头顿首,未作辩解。
萧染拂袖而去,大太监跟在身后牵着白束往主帐走,拉了一把没拉动,只见那小人儿立在原地目光直直落在宁琅身上,再拉一把也只拽动了一步。
“小主子,走吧。”眼看着萧染都进了帐内,大太监着了急,只能硬拖着人往里走。
宁琅抬头之时,正对上白束步步回首的目光,眼角泛红,隐有湿润,与眸下那颗小痣交相辉映,宛如泣血。
毡布落下,最后一眼是宁琅站起来转身往校场去了。
龙帐较之宁琅那将军帐又有不同,春寒乍暖,龙帐内尚还烧着火炭,一入帐内暖气扑面而来。地上铺着兽皮地毯,蓬布上绣着金丝龙纹,一应摆设都精雕细镂,奢华至极。
萧染在坐榻上靠着,拿眼打量着秦让牵着的小人儿,昨个儿发热留在了宁琅帐下,还没等好利索又让人给跑了。时至如今他才能好好瞅上一瞅。
粉雕玉琢的一张脸,嘴玲珑,鼻英挺,但都不及那双眼睛来的惊心动魄,虽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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