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了,若不化解掉,你可要拿命偿人家。不是说你家院子里还冒血水吗,这便是鬼魂来讨命了。”夏南问:“院子里冒的什么血水?”刘金茂连忙说:“有一晚下了雨,我听着外边有人走过,那时刚出了事,唬得一动不敢动弹。到第二天出门一瞧,院子泥地上竟积了一滩血锈,便是鲜血干涸的样子。”
第47章
钟二郎拨弄着脑袋打量刘金茂房里,他算得村里富户,盖着两层小洋楼,坐北朝南宽敞明亮,便对桂兰道:“我瞧着你倒没什么,也不消劳烦狐仙跑一趟,敞开心歇两天也便好了。”说罢便唤着夏南辞过主人。两人出了门夏南忙问:“怎么样,是个如何的骗子?”钟二郎笑道:“是不是爷们一看便知晓,那婆子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他房里并无鬼气,地里冒血丝是因为下雨泛了铁,别的都好说,只是那家男人实在是奇怪,对着他老婆不咸不淡,仿佛心里揣着鬼。”夏南一拍巴掌做恍然大悟状,过一会儿又挠着头皮咂摸不出门道。
夏南住一户独门独院,葡萄架下摆着石几凉椅,墙角开一丛地瓜花,蜜蜂蝴蝶倚绿绕香,文章虽是十年如一日的狗屁,过的却是陶渊明的日子。天上擦了点昏黑,隐约冒出几颗孤星,夏秀在房里做功课,湛华长途跋涉早以筋疲力尽,躺在凉椅上打磕睡,葡萄叶子趁着微风轻轻颤动,丰盈硕果压弯了藤蔓一直垂到他身上。钟二郎低声对夏南道:“老子难得来一躺,你可别小气,宰了下蛋的母鸡下酒。”夏南骂骂咧咧进了厨房,钟二凑到湛华身边道:“你也不怕凉,怎么在院里睡觉。奔波了一路饿不饿?”湛华并未睡得沉稳,睁开一只眼笑道:“我单吃你便饱了。”他本是要说“吃钟二郎的精气”,因睡得糊涂讲岔了嘴,不由臊红了脸,钟二见状忙偎到他身上,嘻嘻笑着问:“你要吃我哪里?”对着嘴唇欲要亲吻上去。两边正是你侬我侬、难分难解时,忽听厨房里传出夏南慷慨吟颂“山中美人颜色新,碧绿樱子揽云鬓”,原来他切着胡萝卜忽然豪兴大发,抑不住内心激昂作诗一首。湛华忙搂了钟二道:“我死了这么久,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冷。”
夏南麻利烧了几个家常菜,一行人正吃着,他邻居七婶过来串门,滔滔不绝讲述才出的热闹,原来桂兰听了钟二郎的话,果然沉心静气细细琢磨,心中七上八下坐立难安,越发感觉那天瞧见的吊死鬼不似老人常说的鬼,便邀来娘家的姐妹一同商议。她有个妯娌原是有些见识的,对鬼神之说向来淡漠,闪闪烁烁朝她说:“以前也听别人说花寡妇不正派,倒应该问问你老头子。”桂兰心中一动,忙找来刘金茂对峙,这一问却把男人唬得心虚,以为事情败露,禁不住全盘托出。原来桂兰当初编派花寡妇无数,无巧不巧竟说中八九,却不知花寡妇沟搭的汉子正是刘金茂,二人暗渡陈仓无限快活,风言一起四散逃开,后来花寡妇羞愧交加行了短见,刘金茂深感妻不如偷,着实为那小情人伤心了好一阵,不免将满心痛楚归罪于妻子,一心想为花寡妇出个恶气,便想出个混涨主意,拿白纸剪了个吊死鬼挂在自家房梁上,想趁着桂兰醒是恍惚将她吓一吓。桂兰剥茧抽丝将前前后后质问清楚,气得浑身绵软,呼天抢地寻死寻活,何映霞正耽搁在她家,以为女人发了病,忙蜇蜇蝎蝎跑出来,却见夫妇两个摔盆子砸碗正打得热闹,桂兰以为她跟丈夫串通一气,遂揪着婆子一同撕打。
才一会儿工夫竟出了这些乐子,夏南听得津津有味,越发后悔自己不该早早回来,没瞧见一场精彩绝伦家庭lún_lǐ肥皂剧。送走了七婶,他几个又玩笑一阵,钟二郎心不在焉拿眼瞥着湛华,借故疲倦要去睡觉,夏南寻了间空屋给他俩住,钟二关了门便把湛华推到炕上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要吃爷哪里?”湛华笑得直不起腰,轻轻松被扒了裤子扯开腿,钟二扶着那家伙在他腿间划拉,又欺身上去含他的rǔ_tóu。两个人一丝不挂滚在炕上,钟二郎四仰八叉一柱擎天,湛华劈开腿小心坐下去,钟二托着他两边屁股道:“吆,这么紧。”还未等着耸动几下,夏南忽然推门闯进来,手里捧着扇蚊香道:“山里蚊子多,给你们送……”一抬头正瞧见香艳淋漓春宫戏,目瞪口呆愣在原处。湛华纵是个鬼,这会儿也羞愧难当臊得满脸火烫,钟二郎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夏秀闻着动静也跟进来,小姑娘尚未通人事,不懂其中原由,不声不响将她爹领走。
撵走了夏南,钟二郎还想接着玩,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从外面涌进一股冰凉,掺夹着水沫子滚到身上。湛华抬头往外看,刚才天上还有几颗微星,这会却下起雨,起初还是浠浠沥沥的雨珠子,眼看风雨势头愈大,电闪雷轰泄出成片的水帘。夏南小心敲敲门,推开一道门缝不敢进来,钟二郎披上衣服把门敞开,对方淋得像个落汤鸡,赶忙躲进屋道:“今年雨水多,夏天各处还遭了灾,到入秋还是这般凶险,你快随我瞧瞧各处,别让水淹了房子。”钟二郎随他出了门,湛华掩了被子自己睡下,天上忽然划出一道闪,紧随着传来轰隆巨响,房门“咵”一声被风掀开,他隐约瞧见有个人进来,趁着屋子里黑暗瞧不分明,摇摇晃晃行到床前。
湛华瞪起眼正要分辨它是人是鬼,天上猛打出一记闪电,映得屋里一片雪亮,却见那东西浑身上下染满雨水,脸孔也被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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