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不得不如此。”沈故再拜:“某不敢求师兄原谅,只求师兄留在此处,不要来趟这趟浑水。还有——吕玄都其人奸诈狡猾、谎话连篇,师兄离他越远越好,莫要相信他半句话。”
宋无黯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他,和你的话,我都不会再信半句。”
沈故身形一僵,神色惶惶,好半晌,只得无奈再拜,苦笑道:“……葳蕤告辞,师兄保重。”
“——等一下。”
沈故眸中燃起些许希望,期待地看向宋拂:“师兄还有何事?”
“我送你的剑穗,留下。”
“师兄!”
“剑穗留下。”
沈故踌躇着解下了凤仪上的剑穗,这是七岁时宋无黯送他的剑穗,陪了他已有十年之久。师兄弟九人中,他们两个年龄相同,关系最为亲厚,所以宋无黯才会将他自幼带着的玉壶送给他。而他早该知道,将宋无黯的身份和暗枚的解法出卖给吕玄都,凭他此番作为,以宋无黯心性绝对会记恨他一辈子。
沈故摩挲了一下剑穗上的红玉玉壶,轻轻将它放在了宋无黯枕下,他声音有些哽咽:“剑穗我放下了。对不起,师兄。”
“你既然做了,就不必说对不起。”宋无黯抿紧了嘴唇,恨声道:“沈葳蕤,你最好别再回无辜山,否则,我会杀你。”
“我……”沈故微微红了眼眶,他低声应道:“……是。我知道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沈故、告辞。”
宋无黯听见沈葳蕤和吕玄都的脚步渐渐远了,两人早有打算,想来拿到各耆王族之血即刻便会动身。一探各耆王城显然需要不少人手,客栈里一时间静寂下来,掖城的夜晚连只蝉也没有,安静到让人心慌。
不到半个时辰,宋无黯手脚便恢复了力气。他拿起枕下的色泽如血的红玉玉壶苦笑一声:“你瞧,十四年的情谊还是比不过滔天富贵,你又有什么用处呢?”
第二日,果如吕玄都所说,客栈的掌柜交给他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摆着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瀚海陨铁和各耆精铁,足够他打造两把神兵利刃。
宋无黯背着箱子,提了包裹,在掖城的钱庄里支了些银子,打马离开了掖城地界,往长咸去。他当初搜罗各耆精铁是想给沈葳蕤打造一声贴身的软甲,师父说他缺乏一点儿灵气,虽是极其刻苦,但论武学,论文采,在师兄弟九人当中都属垫底。没人想永远都当最后那一个,这些年,沈葳蕤过得并不开怀,宋无黯是知道的。所以,当他执意下山的时候,宋无黯并未阻止,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一道下了山。却不料途径松南岭的时候,沈葳蕤不知为何故意将他甩开,自此半年杳无音信。
失了沈葳蕤的踪迹,宋无黯也不强求,想着不如趁机打造一件软甲给他防身,日后再见面时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不少。他琢磨很久,才终于敲定了以各耆精铁为主要材料。宋无黯手头是有些各耆精铁的,只是数量不多,并不够做一身甲胄。如今凑齐了材料,却已经没有打造软甲的理由了,也是着实好笑。
到了长咸,宋无黯在晚云客栈落了脚,去泉兴县之前,他将不少东西寄在了这里,如今回来正好顺道来取。取了东西之后,宋无黯每日早出晚归,一连十余日见不到人影,直到他退房结账时,客栈掌柜才恍然想起,原来店里还住着这么一号人物。
客栈掌柜一边算账,一边搭话道:“郎君这些日是来长咸游玩?”
“是。”
“难怪每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客栈掌柜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算珠,西南方向的檀熊山方向一道紫光气冲斗牛,似能与日光一争高低。掌柜的动作一顿,啧啧称奇道:“看这光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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