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传来的不适感异常强烈,凤清皱眉“啧”了一声,突然很想把睡在身侧的景明一脚踹下去。
景明醒来时,凤清穿着件纁色深衣坐在窗边的书案旁写着什么。
“醒了?”凤清放下墨笔看过来道。
“啊?嗯嗯。”在看到凤清的时候,景明先是愣了半晌,他还没回过味为何大清早的凤清在自己房内,直到昨夜颠鸾倒凤的画面涌上心头时,景明才回过神,慌忙点头。
凤清掐了掐眉心,他现在很想踹景明一脚。
景明梳洗完毕,穿着一身短小精悍的胡服在凤清对面坐下来,凤清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此次突袭,你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率一路人马强越那宿山,直插戎狄咽喉。”景明低声道。
“此法有一些不完善,强越那宿山,所带士卒肯定不会超过五万,倘若戎狄人弃王反攻,我军危矣。”凤清看着地图,摇了摇头道,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有节奏地轻敲着,这是他平时思索问题时常有的小动作。
“有了。”凤清眼眸亮了亮,他道:“你率领五万将士强越那宿山,城中剩余三万将士由我率领向戎狄王下战书,将戎狄一部分军队引到狄城一线拖住,这样你的压力会小很多。”
景明沉了脸色,经年打仗的他对各种战术是很清楚的,其实突袭战是最轻松的一种战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算敌军反应过来,也能迅速撤退,最艰难地就是拖延战,两军长期耗着对峙,最终结果一般都是粮草耗尽的两败俱伤。
“三个月,我为你拖住戎狄一部分军力三月,你能活捉戎狄王么?”凤清看着他问。
景明沉默,深邃的眼眸里阴沉沉的,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凤清“啧”了一声,起身走至他身边,拍拍他肩膀道:“你在想什......”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景明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各种战术中最艰难的便是拖延战,你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将我突袭戎狄的风险降至最低,可是你呢?我凯旋归来后见不到你怎么办?”景明抱着凤清的胳膊带着些许颤抖,他低吼着:“凤清你不要为了护我周全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凤清皱眉,拍了景明一巴掌,道:“还未与戎狄人交战,一军主帅就先说这样晦气的话,我看你就该自罚军棍二十。”
景明身体僵了僵,凤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温柔了目光,将头轻靠在景明肩头道:“凤清会长命百岁的,一直活到你看着都烦了为止,你放心,我定会活的比你久,倒是将军你,可要好好的回来。”
凤清不知,他这句话却一语成谶,待二人阴阳两隔,这一切的杀戮鲜血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商烈王一年四月底,景明率领五万劲卒从关道出发,秘密进入那宿山内。
经数日行军,倾军翻越了那宿山三分之一,前面的山势逐渐下沉,倾军进入了一条宽不过一米的峡谷深道。
谷道两旁峭壁耸立,巨石横空悬挂,仿佛刮一阵风便能坠落下来,那宿山的陡峻真的不是虚说,景明亲身体会,才觉得那宿山相较之戎狄人口中的描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景明一生征战无数,但是那是在中原腹地——平坦无际的中原上展开的,他生在中原长在中原,这是第一次翻越如此险峻的山峰。
那宿山的天气多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转眼间便乌云密布,飘起鹅毛大雪来。
刀子一样的风刮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寒冷,将士们的头上,肩膀上都落了厚厚的雪花,风吹透已经被雪水打湿的胡服,透心的凉,漫天的雪雾降低了道路的可视度,将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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