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扣响的一瞬,廖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的大喊一声醒了过来,摆脱了压抑的梦境。
惊醒过来的刹那,眼前一片黑暗,凭直觉廖景觉得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毫不犹豫地一个擒拿手扭住了那人的脖颈,然后一拧腰,将对方扑倒在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廖景的这一系列动作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偷袭者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卡住了脖子,软绵绵倒在了他身下。
廖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阵风吹来,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发了噩梦,后背都湿透了,全是汗。
被他压倒的应该是个男人,廖景摸得到他的喉结,也许因为毫无防备,他好像已经被掐的昏厥了过去,一动不动。
“喂?”廖景松了手,拍拍那人的脸,不动,再拍拍,还是不动。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开灯,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芝士和奶茶的香味,廖景回过神来,渐渐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茶餐厅里睡着了,被自己掐昏的人可能是侍应。
“喂?”廖景低头凑近了他的脸,借着门缝里透进的微光,看到那人白皙的脖颈上印着几个青色的指印,自己梦游了下手没轻重,恐怕是真掐死过去了。
廖景将男人的脖子略垫起来些,捏着他的下巴,深吸一口气,嘴对嘴给他送了过去,吹了几次,他喉间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接着长长吸了一口气。
廖景放了心,坐直身体,刚要站起来,忽听耳畔一阵凌厉的风声,接着便是“铛”一声巨响,顿时后脑一阵剧痛,一个趔趄倒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才刚缓过来一口气,被廖景这一百多斤一压立刻惨叫一声:“啊!”
头顶的灯忽然亮了,眼前一片刺目的光明,廖景感觉脑袋像是被狠狠掼在地上的破耳机一样,发出一声刺耳的绵长的噪音,良久噪音消失,影像才逐渐在视野里显现出来。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满状态戒备站在他旁边,胖嘟嘟的小手握着个不锈钢闹钟,一身奥特曼卡通睡衣十分威武,见他回头,扬起闹钟对准他的脑袋,大声吼:“qín_shòu!放开我老爸!”
qín_shòu?谁他妈是qín_shòu?廖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恶狠狠看着他,谁给他买了这么大一铁闹钟,你妹的这是闹钟吗?根本就是个杀器!
小孩顶不住他的眼神,有点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撇下闹钟跑过去拽地上的男人:“爸,爸你没事吧?”
男人呻吟了一声,扶着儿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大概三十五上下年纪,相貌清隽,眉平而直,眼睛却弯弯的,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是温文和气的样子,个子挺高,腿很长,但特别瘦,睡衣罩在身上跟披着麻袋似的,直晃荡。
因为他的皮肤十分细白,廖景掐出来的手印就显得特别触目惊心,像中了玄冥神掌一样,小孩看着他爸的脖子,悲愤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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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卧底
“你,你,你……”他爸的气儿还没顺过来,脸色十分苍白,伸出食指点着廖景,一脸谴责的表情。
廖景虽然有点心虚有点歉疚,但出于黑社会的职业素养,还是面沉如水横眉冷对,眼神堪比冰块。当初d哥看上他就是因为他长的够冷,眼神够凶,光是瞪着眼睛不说话就能吓的对头尿裤子。
男人虽然没有尿裤子,但明显已经慑于他的淫威,很快就将怒气压了下来,目光也渐渐软了,改口道:“你,你没事吧?”
廖景撇撇嘴,一扭脖子,把后脑勺给他一亮:“这么大的包,你说呢?”
“哦……”男人无奈看了看他,露出忍让的表情,道,“对,对不起啊,那个,小孩下手没轻重。”
真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被掐晕的事了。作为一个黑社会,恃强凌弱借题发挥什么的是基本素质,于是廖景冷哼一声没说话。
“稍等我给你看看,家里有跌打药。”他爸一副息事宁人的腔调,歉意地说。
廖景摆摆手表示算了,他便抱起儿子搁在旁边一张单人小床上,盖上被,温语道:“冬冬乖乖睡哦,明天还要上学。”
“爸爸你没事吧?”小孩小手摸摸爸爸脖子,满眼心疼,小声说,“疼不疼?”
“没事,一点都不疼。”他爸低声安慰,“你睡着了爸爸就更不疼了。”
小孩吊着爸爸的脖子哼哼唧唧不放手,奶声奶气地撒着娇,他爸只好软声软语地安抚着儿子,廖景看得他们腻味,没完没了的,不耐烦地重重咳嗽了一声。
他爸的背僵了一下,几秒钟后终于搞定了儿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孩包着被子偷眼看廖景,廖景凶他一眼,小孩马上把整个脑袋都缩到了被子里。
跟他爸一样,小兔子似的东西,廖景撇嘴,他从来就跟小孩犯冲,别说这么腻味的小孩了。
夜深了,小孩到底困倦,蒙着被子才一会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廖景揉着脑袋在床头又靠了一会,听到外面的木楼梯咯吱咯吱响了起来,接着门开了,男人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那个,麻烦你。”男人怕吵醒孩子,轻声说,“让我看看你的头。”
廖景歪过头,感觉几个细长的指头在后脑小心翼翼摸了摸,软软的,凉冰冰的。
“肿了个包。”男人低声咕哝,给廖景头上喷了点跌打药,然后敷上个冰袋,“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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