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要是想要无诏再进内宫,是想也别想的事情。而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白肃疆出来。
白肃疆疾走在宫道之上,一路没碰见几个宫人,就在一个拐道之上,他余光看到了后边已快赶上的白肃敦。而白肃敦显然也早已看到了他,二人默契地做了一个蹙眉的动作,脚下的步子更快了起来。白肃疆想要比白肃敦早到父皇的宫殿之前,而白肃敦则是想要赶上他。
在赶到白景平的宫门前,殿前的空地上早已按着品级秩序排了许多人,而他的到来,那些宫女太监、比他小的公主、皇子皆向他行礼。他抬着沉重的脚步,突然心中出现一种名为萧索的情感。这座困笼,时时刻刻离不开礼仪、宫规、身份。
他的父亲在房中病重,皇宫上下人人自危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与他的兄弟在争夺着这份万世不变的江山,手足相残。他的父亲醒了,他门前站着的是他的母亲、妻子,但一个个也都是按着品级而来,身份时时压制着,那样的死板,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不近人情。
而自己以后呢?
来不及多想,他走到自己的母亲和太后面前的时候,是要下跪行礼的。口中念着金安福寿,心中不禁嗤然。
“皇儿平身。”用的字眼前边的,也都昭然了一切。不是吾儿、不是名字,而是皇儿。皇家的子孙、天家的血脉,在一切尘埃未曾落定之前,他们只能够一心为了帝业而努力,他们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亲情都没有,他们一生只为了巩固皇权而挣扎着。
“母后,太医是怎么说的?”白肃疆上前低声问道,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后头正在赶来的白肃敦。
沈珞一手握着白肃疆的手,另一手再覆上,面色忧愁“太医还没有出来,母后也不知道,不过皇上鸿福齐天,定能无虞。”
定能无虞么……白肃疆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当然知道,若是能够安然无虞,那么自己也就多了几分把握,朝中现在自己这一边的呼声最高,况且嫡子继位,是最为名正言顺!如今的朝堂局势,是再也容不下白肃敦了。
正想着,那白景平的殿门就已被人推开,所有人齐齐看去,目光之中含着各种不一样的神情含义。但这些思虑也都只为了一个人,那便是如今的天子,白景平!
“宋太医,皇上病情如何了?”太后第一个冲上去问话。
宋仁,太医院的院士,家中世代为宫中御医,为人公正严明,刚直不阿,深的皇上信任。医术和慎独也是所有太医院之中最高、最好的。
那宋仁躬身,细细思索了下,方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此次醒来,实为大幸。日后不可太为操劳,也不能受气,否则气血逆行,于龙体不利。平时最好能够平心顺气、劳逸有时,最好先戒一月荤腥酒菜,先做食补,待一月之内调理好了身子,再进药补。”
宋仁这话明面上听着挺好,可究其根本,却是——皇上这次能够醒来那是他命硬克了过去所以没有死,但是他沉珂缠身也活不了多久了,平时也都顺着他的意思去吧不要再气他了,要不然容易早死。对于房事国事也都放放吧否则也容易死得更快更早更有效。
而那些药补、食补,完全就是在说白景平他的身子现在也太虚弱了,虚弱的连药都不能够随便就开,药现在也得禁,等用饮食先把身体调理一个月了之后再看一看最后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然后,最好先提手准备一下后事吧。
太后皇后那些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又怎能不理解宋太医的意思?只见沈珞上前道“那这一月便有劳宋太医为皇上开些药膳的食材吧。”说完,又吩咐身旁的婢女道“叫御膳房最近一月都不要做那些太热或者补血的东西,平常也就做些温和养气的就好。那边持旧。”而敬事房的那边却没有吩咐,原因自然是因为自从皇上昏迷之后,所有的妃嫔牌子也都撤了下来,持旧二字就能算的了是皇后的意思了。
而白肃敦在太医出来的那一刻也到了殿前,他先跟自己的母妃请了安,也跟着过来问道“那父皇现在可是休息了?”
“回梁王殿下,正是。不过皇上说明日巳时让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柔妃娘娘与两位王爷过来。说是有事要讲。”宋仁依旧是一副恭敬而淡定的模样。
有事要讲,这会是何事?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打起了一个问号。一个横隔在大家心头许久的东西再一次像是要被人明面的被提到了众人的面前,那个无比尊荣的位置。
五十六胜负(六)
“皇儿,不必多想,任何事情都有为娘在。”这是皇后的寝宫,沈珞拉着白肃疆的手,安慰地说道。“你的外公和舅舅也都会支持你的,只要有为娘在,只要有整个沈家在,你就无所为惧!”
白肃疆思绪复杂,看着眼前之人,自然知道她是在为了自己好,也知道,她是全心全意的在为自己打算。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爱和心意却变了个样子?她的爱不再是自己身为次子的慈爱,而是要将自己推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要让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种,充满了算计的,母爱。
“柔妃那个处处都想压过我的可却处处也都压制不过我的人,不足为惧。孩儿,你母亲能够胜得了她,而你,就一定能够胜了她的儿子。你是皇子嫡脉,你才是天子骄子。就算你现在与他同为王爷,但你的府门上有九十颗的漆金门钉,而他,只有九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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