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唐大少劈着腿坐在地板上,罗医正在给他上绷带。这家伙在比赛中滑膜炎旧伤复发。
谭冰和程辉撅着两张倭瓜脸,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数落对方的不是。俩人这次比赛被临时配成一对,在场上一个打东,一个打西,谁都不听谁的,打到一半竟然争执起来!就这样居然还能把比赛给打赢了,赛后队友们一致认为是冰花的一张俊脸和小辉辉的妖孽气场把对面那一对日本人震慑住了。日本球员赛后竟然跑到中国队更衣室,一定要和谭冰程辉交换球衣!
萧羽低头整理球拍,把赛前缠在拍柄上的手胶一圈一圈拆掉。这东西缠在球拍柄上是为了吸汗和防滑。他卸掉胶带,用手指拗了拗球拍中杆。中杆被拗成弓形再弹开,发出嗡嗡的扇动空气的声响。
展翔在一旁默默注视很久,忍了又忍,一副便秘的表情,终于憋不住开口:“小羽,你球拍的中杆太软,攻击性太受影响。你考虑一下调整球拍型号好吗?”
萧羽不以为然:“这拍子我用得顺手,打球每经过一个阶段就有一个阶段的‘拍感’和‘手感’,我最近就喜欢这个拍子。”
展翔皱眉:“可是……这球拍扣杀没有力度,平白耗费腕力和指力,更何况力量本来就不是你的长项。”
“你觉得这球拍影响我打球了吗?”萧羽绷着脸反问,口气里分明甩出不服和挑衅的意味。
展翔把一肚子话搁在嘴里囫囵吞嚼了几个回合,终于吐了出来:“小羽,黄阿明拿到的第20分,当时那个球,你反手本来可以抽杀命中,结果被对手偷袭了你的正手位。你为什么被偷袭呢?就是因为你的反手推挡软弱无力,没有一击得分!”
“那只是我的一个失误,那个球再来一遍,我一定能救得到!”
“但是这个失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展翔说得是羽毛球场上人尽皆知的道理。对手的命中归根结底源于自己的失察。比赛里丢掉的每一个球,未必是对方打得多么精彩刁钻,而往往是自己在回合中出现致命的失误,白送给对方抢占上手的绝杀机会。
羽毛总指挥的大忌就是听见旁人说他哪里和哪里不行。
还以为小翔子你这家伙有多么淡定自若,输赢不惊,原来你也输不起,最近输球输太多了心里不爽了就开始找我的麻烦?!说到底你是在埋怨我那个网前正手位的球没有救到嘛,你自己扣杀出界的那好几分,小爷懒得跟你计较呢!
萧羽埋头撅嘴:“我知道我的力量不如你!正因为不如你,你那种能把尺骨打到骨折的拍子我能用吗?”
展翔反驳:“你又强词夺理?我又没有让你用我这种33磅的球拍!”
萧羽的两道黑眉缓缓耸起,后脖颈汗毛撩动,发/情期好斗的公猫一般,气哼哼地龇出一排小牙。小翔子你是不是那一下劈叉没劈下去,扯到了,你今天忒么的蛋疼?!
翔草平时不爱多话,心里很有主意,脾气挺固执。萧羽发现他家小翔子一旦打开话匣,通常就是要和羽毛总指挥犟嘴顶牛,摆明了是想死磕。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他不愿意跟展翔坦白实话。
难道小爷要告诉你,我胸腔里那两根曾经断裂的肋骨,自从痊愈之后,手臂发力就受到影响,肋间横隔膜抻扯得很疼痛!硬球拍我拿不动了,拉28磅的拍线打起来都吃力。肋侧连接臂膀的那一条筋脉像是短了一截,直接影响两条手臂的控制区域。
最不喜欢向别人示弱,无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对手,还是亲密的搭档。
陷入争论的两人,虽然已经很有默契地把声音压低,汹汹的口气和快速的语调仍然打破了整间屋的平衡。
内行人之间的纯技术交流就是如此。
你认为我应当这么打。
我认为你应当那么打。
俩人都自以为是地认定,只有自己的脑电波放射出来的波长波段属于绝对真理的范畴,一旦发生电磁场异常或是磁极对撞,谁都不肯示弱,谁也不能说服谁。
更衣室蓦然陷入安静,七嘴八舌的闲聊声一阵风似的散去,像是被乐池中的指挥用手一掐,闹哄哄的声音瞬间偃旗息鼓。所有队友都回过头来,惊悚地围观萧羽和展翔吵架。
神马?
你说神马?
小羽毛和展二少在吵架?那两只亲密无间形影不离整天黏糊得像联体双棒奶油雪糕的家伙,竟然在吵架!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放射出好奇的精光。
唐晓东差点儿被一口氨基酸水给呛到,捂着肺狂咳,咳得两只眼球乱晃。
谭冰和程辉正吵到一半,忽然忘记了互相在吵什么话题,双双愣神。
陈炯半张着嘴,看热闹看得出神。
卓洋牙间叼着毛巾,眼睛瞪得圆溜溜。
双打搭档在场上场下互相争论是常有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往大了说是各有各的追求,往小了说是每人在场上打球都有自己习惯的步法和位置,搭档之间互相交流,就是两颗齿轮咬在一起不断磨合试错的过程。
可是羽翔不一样。
这俩人从来就没红过脸,没拌过嘴,亲密默契,如影随形,队里人人羡慕。领队大人若是哪一天在他二人的宿舍屋门口挂一面“五好模范搭档寝室”的锦旗,绝对没有人提出异议。
热恋期一过,果然,还没熬成老夫老夫,这二位就开始痒痒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我没开金手指,乃们不会说我后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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