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的看着他。
纳兰文卿仍旧一张我欠了他八百万的脸,“凤丹青醒了。”
我继续低头吃饭,“怎么样?”
侍女送来了碗筷,纳兰文卿作样子似的吃了几口,然后说:“他只把你忘记了。”还特别强调了“只”字。
“嗯。药效不错。药到病除。”
“那当然了。师傅亲自给他吃的。”
“现在相信我没有再害他了吧?”
纳兰文卿放下碗,“算你有点人性,”然后他站起来,“饭味道不行,比你做的差远了。”
“喂喂,我可不是给你做饭的老妈子。”我对这他背影抱怨。
“顺便我好心再告诉你一句,来谈判的人是温未凉。他们住的地方在最西面的‘碧泉阁’,”纳兰文卿转过身看着我,那眼神,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同情,“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为好。”
告诉我地方,又不让我去。
当然,纳兰文卿那只一根筋的忠犬肯定不会设计什么阴谋诡计。
温未凉,自从那天我就再没见过你了。我想你想的心都累了,你别再跟我闹了。
我一路走到碧泉阁,路上一直在想要怎么开口,难道要说:“我知道都是西王母那个恐龙搞得鬼,我们不要理她,远走高飞吧!”
路上只有很少的侍女。玉虚宫和天涯海阁的人都住在城郊的另外一处,这里只有少数殷落雪的亲信。
等我回神时,碧泉阁已经在眼前。小院的门紧紧锁住。外面的夜凉如水与里面的灯火摇曳被隔为两重。
犹豫了一下,还是跃过了院墙。
院子很安静。我很快找到温未凉的房间,闻味道就知道了。
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信使说,可以接受他们的要求。但是那十座城是哪些必须我们决定,至少也要有一半由我们决定。”
“南宫烈那只老狐狸。跟他谈还真是费劲。”
第一个说话的是火鹤兰,第二个是温未凉。
我就站在门口。一只手放在门上,犹豫着,是等火鹤兰出来,我再进去。还是直接进去。
“未凉祭祀,您早些休息吧。我先退下了。”
我刚想躲到房梁上,却听到温未凉平静如水的声音,“今晚也留下吧。”
火鹤兰一时没有说话。
“这样好吗?明天还要谈判。”
“怕什么。打仗的时候你都没有拒绝。”
“但是这里……”火鹤兰的话没有说完,余音被吞进了肚子。被后来细小的呻吟代替。
我的手,一直那样放着,直到微微颤抖起来。
谁能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思考,就这样停止了。屋里的灯火摇曳了一下,熄灭了。
我跪在地上。以免月光把我的影子投射到门上。
地面的凉意渐渐爬上了身体。指甲扣紧地面,出现了深深的裂痕,不一会渗出血来。
我强忍着,没有让眼泪决堤而下。
难道。真的一切只是骗局?你只是服从西王母的命令来接近我。你从前植了一院子的兰花,你从前那么多年的记忆,都是另外一个人的。
现在,在没有我的地方,你就可以重新去找那个人。
骗人。我不信。
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我怎么能接受,你从来不爱我的事实。
为什么你连做戏都这么不认真。让我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
我再也无法忍受屋里传来的那些声响,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着逃出了那间小院子。
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感觉世界就算在这一刻塌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把手用力按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掌心被刺破,猩红的血液蜿蜒流下来。
疼痛才能让我清醒一点。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坚强。
但是,如果连你也背叛了我,我究竟还要为了什么而活在这个冷漠血腥的地方。
忽然,有清冷的萧声穿破厚重的夜幕,在月光下飘然而舞。
那声音悠长而空寂,先是一两声,直直刺进人的心底。然后洋洋洒洒铺陈开来。风滑过竹子空洞的心,经历了怎样的寂寞,才有了这样的如风一般的声响。
我循着萧声走过去。在一个房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风中。
仿佛一只远离尘世的黑色蝴蝶,伸展它举世无双的华丽双翅。
我就一直静静聆听,心随着幽远的箫声一点点沉静下来。直到他吹完一曲。
“上来一起喝两杯吧。”纳兰文香放下箫,对着傻站着的我说。
我在地上轻踏一脚,掠上房顶。
纳兰文香的脖子上仍然缠着绷带。看来那天受伤不轻。
他拿起酒坛,给我斟上一碗。
“我不喝酒……”习惯性地推让了一下,“算了。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不一会,辛辣火热的感觉烧上喉咙。然后索性抱起酒坛,对嘴狂灌。
一坛酒尽。我把它扔下房顶,随即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纳兰文香始终沉默地坐在一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脚边放着一大堆空坛。
“你被我打这么惨,不生气吗?现在可是报仇的好机会。你随便砍我吧,我不会躲的。”
纳兰文香站起来,背对这月光,身体的阴影投射到我脸上。
剑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头发被剑带来的风扬起。
他收住手。剑身只在我脖子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真的不躲啊……”他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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