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时老头更是大发离霆,把他所有的画具画品拿去仍了不说,更让人二十四小时盯哨,连经过橱窗伫足多望眼回去都有得骂挨。
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做争论,干脆改上俱乐部、酒吧夜夜流连,玩得再疯也可以推说应酬,反正既然老头子期望他做个商人,特就彻彻底底糜烂给他看。
「奇怪,怎么不奇怪?」若有所思般眯了眯眼,杨旸没忽略肩后的低气压,却没打算正面结人答案。
「我以为大侠手上应该拿剑的,莫非阁下正是丹青生?欵,不对,丹青生好画却拿剑,拿下头又没秃......」
「你在胡说什么?」被绕的七荤八素,楚枫之越发觉得半个小时前下肚的药片开始发作,他开始想睡了。
「耶,中国人的你没读过?」
「什么东西?」
「金庸武侠啊。」
「......别告诉我你中文是这样练来的。」真的晕了,楚枫之索性把脸埋进弯下杨旸的后窝里,隐约是记得男人好象说过他爱看武侠小说。
「要不然呢?我八岁就离开台湾了,难道你要我跟『阿斗阿』学?」
难怪,难怪这男人跟他说中文老是三不五时就会冒出成语俚语的,偶尔掺和著英文单子,呃,还有刚刚的破台语......
唇微扬,楚枫之不由为男人的语文天赋笑开了脸,一点淡愁就在嬉闹中渐逝无踪。注一:丹青生、秃笔翁,详见金庸「笑傲江湖」。注二:阿斗阿,闽南话,外国仔的意思。
凌晨一点,楚枫之强睁著迷蒙的双眼对著床旁闹钟打瞌睡。
自从杨旸爽快地应允找天带他出去写生后,他就几乎是数著指头过日子,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约定的日子,他却患得患失地高兴不起来。
原因无他,全因为杨旸最近忙的比只八爪章鱼还缺只手。
常常载他回来后厚匆匆赶回医院,晚餐也越来越少在餐桌旁出现,通常都是只有他一人享用著看护带来的料理,甚至在九点看护离开后也还是见不到人影。
虽然杨旸开放了书房任他看小说或上网看看台湾的消息,他却提不起兴致,就如同他已经能够走到客厅电话旁了,却也鼓不足勇气拿起话简拔键。
有些东西,放的越久就会变得越不敢触碰,就怕摊在阳光下后由不得人朦胧看不清,而谜底一旦揭晓。日子只怕微再也无法像现在凡事不知的轻松惬意。
所以他最常做的还是当颗沙发马铃薯,看电视练英文,顺便让异国语言驱散一屋子难耐的寂静。
要两点了......再次睁眼扫过萤绿色的数字,楚枫之心底的失望越来越浓。
到现在都还没回到家,明天怎么可能带他出去?要等下午吗?还是那男人根本已经忘了和他的约定......
难过的情绪霎时汹涌如潮,和著累积的寂寞不住在心底翻腾,楚枫之逃避似地紧紧阖上眼,不再计较时间的流逝。
毕竟那是人家的工作,他不能要求这么多。
这里不是台湾,而杨旸也不是......他的谁......
自我解嘲安慰著自己,渐渐地楚枫之意识飘忽起来,最后终於敌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再睁眠,楚枫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他居然看到了蔚蓝的天空还有叶缝问洒下的金芒?
直到身旁一声懒洋洋的招呼入耳,人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终于醒啦?这么能睡你昨天是几点上床的?」
「杨旸?......这里哪里?」撑臂坐起,楚枫之茫然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身后尽是明信片般的如画美景。
「视野不错吧,喏,那边是我家,医院在那头,不过被遮住了看不到。」指著绿野上的建筑物一一解说著,杨旸朝一旁的画具怒努了努嘴:「东西在那,我不会弄,你自己看著办吧,等会儿我倒瞧瞧你画的像不像。」
「画?」随著男人的示意转向另一头望去,就见画架画盘染料的堆成了座小山。
「你真的带我出来画画?!我没在做梦?」
「喂~你到底是醒了没?」揉著人未理的乱发,杨旸突然向前笑的一脸坏意,「要不要我帮你捏把大腿确定一下?」
作势伸手朝人腿上摸去,就见那双黑眸瞬间褪去迷蒙,换上头了红彩爬满双颊。
「知道说蠢话了?」以为人是为了之前脑袋不清的浑话而脸红,杨旸不甚在意地倚向树干休憩,没发觉楚枫之怕痒似地缩了缩腿。
「慢慢画吧,我带了三明治出来,你可以在这儿待一整天。」
「原来没忘......」不自在地撇开脸开始组合画架,楚枫之一边嘀咕著。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大腿是很敏感的嘛,害他差点起反应。
「嘿,别以为说小声我就没听到。又没老年痴呆,跟你约定的事当然不会忘。」
「你很晚才回来?」
光是看那双眼红丝满布,就知道人没睡几个钟头,搞不好彻夜未眠也不一定,突然间,楚枫之有点小小的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答应他的事,难得的休息日这男人该可以在家好好补眠的。
「错,你该说很『早』回来才对,差不多六点,够早了没?」
「六点?!」抬头瞄了眼顶上日阳,楚枫之很肯定这男人呢就算躺下也只一两个钟头。
「有什么好惊讶的?做这行就是这样,病人可不会挑时间生病的。」张嘴打了个大哈欠,杨旸懒洋洋地滑下身在塑料布上躺平。
「所以说,你画画,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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