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下唇,“……後来呢……”雀儿抽泣了起来,“後来的,雀儿真的有些说不出口了,可是那段时日,也就只有……只有雀儿在娘娘身边……雀儿不说,也无人知晓了。”
我垂下眼,“那说罢。”雀儿抽泣著:“忽的有一日,王说换寝宫床位要换大些,却不想,在床底找到了个甚物,那物,雀儿也不知是何物……可王问过太医後,便抓著那物急急来找娘娘了。那时王震怒,将所有下人都挥退了去,发生了什麽,雀儿也不知。”
我点点头:“所以呢?”雀儿吸吸鼻子:“那时回到寝宫,王唤了整个太医院的人来,才知娘娘舌被深深划了道口子,血流不止。那时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王那般,他还说若医不好娘娘的舌,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要受拔舌之刑。”
我一抖,皱眉:“他那样坏?”雀儿擦擦脸摇摇头:“王并未那般做,不过娘娘在寝宫休养的月余,王都不回了……”我轻轻笑出声:“是麽。”
雀儿摇摇头:“王不知为何,很恼娘娘,王从不曾恼过娘娘,只那一次,娘娘便被调去别的寝府了。雀儿本跟著娘娘,可余月来娘娘似不能再开口说话,後来竟还让嬷嬷带走雀儿,雀儿几次想去探您,可都被嬷嬷拦下……”
看著雀儿一脸歉意,我摸摸她的头轻声说:“雀儿,这不是你的错。”雀儿哭著摇摇头:“後来一次,雀儿又想去试著找娘娘,见娘娘给嬷嬷甚物。谁知娘娘走後,那嬷嬷便将娘娘的事物都给扔了,雀儿将它们捡了回来,可奴婢一向晨班,只好夜头休更才拿去给了顺公公。当时见王急急推门出去,奴婢本还寻思著,是不是娘娘又能得宠了呢,还满心欢喜……却……”
雀儿死死攥著我的手:“第二日,却听闻娘娘已殁……雀儿一直不信!一直不信……可王之後,日日都去娘娘去过的地儿,每日都呆坐在小池旁看著一池的锦鱼动也不动!若不是王每日还会提步回寝宫,远远看去都像……都像……死物一般……”
我眼窝一酸抬起头看著帐顶,雀儿抽泣道:“宫中至此之後日日挂著白绸缎子,挂了快三月了,直到……直到……昨夜才收下的。”
收回扬起的头,我缓身走到梳几前拿起铜镜,看见自己右额上一条新鲜结痂的殷红刀疤。我静默了会儿,慢慢张口伸出小舌,只见舌头还有一条粉红小疤,我手中的铜镜‘咚’一声滑落。
我想起楚王的话:不管蝶儿变成何样,都是这般信任他,是麽。我心一酸,‘呵呵’笑了两声仰著头,泪从眼角滑下。好一个墨皓空,好一个从粱顶跌落,整整睡了三年!
我重重跌坐在地上,将脸入双腿间,雀儿急急走到我身边环著我抽噎著:“娘娘……!”我刚想开口问你哭甚,结果一开口,我便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雀儿哭到一半,忽的放开了我。
我肩膀一松,听见她抽泣道:“顺……顺公公……”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太监叹气摇头,他走到我身边扶起我:“娘娘莫坐在地上,染了风寒可不好。”我被他拉起身,拉著袖口抹了抹脸,轻声说:“谢谢……”
顺公公对房中婢女尖细唤了声:“你们都先下去罢!”婢女们异口同声道:“是!”雀儿不确定看了眼我,福了身:“是……”我看著满房的婢女都出去了,我拉著袖摆擦擦泪,疑惑看著他,顺公公摊开掌顺向椅坐方向,我点点头,坐了下来。
顺公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道:“娘娘啊,您何以要这般伤王的心呀……王在您走後,日日焦心,心神不宁。老奴服侍王那般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当年若不是见娘娘对王是用了真心,老奴才放下心去的,这就……这……哎!”
我拧起眉毛又想要哭,顺公公‘哎哟’一声,行礼道:“娘娘莫不是在怪老奴多嘴罢!”我可什麽都没说啊不是吗?我委屈了阵,泪滴了下来,“哎哟!老奴……不该!不该!”我惊讶看著顺公公扇著自己耳光,赶紧起身拉住他的手:“求您别这样!求您了!”
顺公公惊恐跪下:“娘娘,老奴受不起呀!”我拉著他起身,却半分扯不动,我哭著跪在他跟前:“你们都别这样了!求求你了!”顺公公赶紧拉著我起身,他端详了我还一会儿,不确定道:“娘娘您这……这是……”
我吸著鼻子:“我不忆得入楚宫後的事了。”顺公公一脸震惊,继而叹了口气:“这便难办了……”我抹抹眼泪,轻声道:“甚事难办了?”顺公公重重叹了口气,重得在整个梁顶都回了音:“娘娘,老奴只是个奴才,不便多言了。”
我委屈拉著他的净鞭晃了两下:“公公不告诉我,我能问谁去呀……”顺公公摇摇头:“老奴是个下人,若多言,会被‘哢嚓’的。”我愣了下,轻声道:“那麽严重啊……”顺公公凝重点点头,我忆起刚才雀儿岂不是冒死和我说了那番话……
我吸吸鼻子,笑了笑:“那便不为难公公了。”顺公公点点头,“王赐娘娘一些吃食,让我端来。”我心中感恩,便低声说:“王的名讳是甚呀?”老太监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这个……老奴不能唤呀……”我学著他刚才抹脖子的动作看了看他,老太监用袖口捂著嘴笑笑,点点头。
吃过早膳後,只觉心中空落落的,坐立不安。我死乞白赖著顺公公让他带我去找楚王,他和我磨叽了半日,才终是肯答应了。
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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