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难受,闷得慌。”
萧叔则见高文神情憋屈,像个孩子,便赶紧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多,我观夫人倒不像是那种人。”
萧叔则自陷入回忆:方才在山上,他跟高文虽然没说话,但是动作较大,脚步声转身声什么的也是有的,按着徐卷霜的性子,肯定回头一望,可是徐卷霜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背对。她是被胁迫了么?还有段秦山……段秦山这个人做什么表情什么,虚虚实实,难以推测……
萧叔则觉得蹊跷,轻轻叹道:“五殿下……”
说三个字,他赶紧收住,虽心中诸般猜测,但毕竟父亲和两位长兄皆支持段秦山,萧氏一门早同五皇子系在了一根绳子上。萧叔则淡然出世,仍有身不由己之时,他不得不慎言,没有非议段秦山,只对高文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萧叔则稍稍抬头,平视高文:“子文,最近你同夫人,可是生了嫌隙?”
“没有啊。”高文眼神闪躲地否认道:“挺好的啊。”
萧叔则笑了:“对症方能下药,切莫讳疾忌医。”
高文眼色更闪躲了,伸手捏捏自己耳朵:“嗯…”
萧叔则一袭灰衫立在枫树前,好似飘绕红叶的清风,不论夏秋,总让人感觉不寒不躁,温度适宜。他抬臂按高文肩膀,相邀道:“先上车,慢慢说,今日我送你回府。”
“我有马。”高文拒绝道。他向来骑马,从不坐车坐轿,憋在小小的空间里他会透不过气。还是骑马好,仰俯天地,驰骋起来两侧生风,豁然开阔。
萧叔则没奈何,只得自己上了车,挑起车厢的窗帘。高文骑马走在车旁,隔着数寸距离,将之前发生的某件事讲给萧叔则听:他如何心心念念捧了御赐葡萄给徐卷霜,徐卷霜又怎样二话不说就打翻,两人旋即就吵起来……
半响,萧叔则的臂膀枕在窗楹上,叹道:“难怪了,你知不知道‘紫金葡萄白玉圆’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深意?”高文吃惊地问:“你给我解释解释!”
“咳、咳。”萧叔则点不好意思,真让他直白解释起来,他也说不出口啊。
一贯淡然的萧叔则也局促起来,低头含糊吟道:“一双明月贴胸前,紫金葡萄白玉圆,夫婿调酥倚窗下,金茎几点露珠悬。”
高文听了没反应过来,缓缓悠悠将这首诗低声重吟了一遍。
“咳、咳。”萧叔则脸烫了,实在是应对不下去了,手上松了帘子搭下来,将脸藏进车内。
高文反应过来,冲着窗帘朗声道:“有人在背后诋毁我?”高文本能地回头,yù_wàng穿数十里,狠狠瞪向柳枝山上他最厌恶的段秦山。
“后头没人,都到城中央了。”萧叔则没奈何挑开帘子,替段秦山撇开关系:“你这脾气素来得罪人,依我之见,这事未必是五殿下干的。还有……方才你一句带过的柳王结亲之事,同我说得再细点。”
高文便将柳垂荣求娶王玉容的事重新详细说了,他一时回忆涌起,双唇似打开的闸门收不住,滔滔不绝,到后来说得激动了,连带着将江边段秦山无声喊“阿霜”的事情都告诉了萧叔则。
萧叔则听完眉目不动:“这么多事,你均一直憋着,没跟夫人交谈过么?”
“没有。”
“你辞去羽林郎的事也没同她讲?”
“没有。”
高文干脆利落地连续答了两个没有。
萧叔则沉吟少顷,温声告诉高文:“子文,做事有重有轻,次序有先有后。以后切记,要先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先做,关键的话放在首要讲。正事都说完了,再送那些紫葡萄青葡萄什么的,也不迟。”萧叔则说到这,忽生了捉弄局促高文之心,脑袋探出窗外,笑道:“子文,近几个月你一直向我吹嘘,说自己得了高人指点,保管能博她开心,叫她一颗芳心全顷于你,最后……真是求仁得仁吗?”
“你别笑我!”高文瞪了萧叔则一眼,心道:回府一定要好好教训下百尺,那百尺还骗说,依着百尺的指点,他跟徐卷霜的关系可以一日千里,一泻千丈……
高文恨得牙痒痒,就这么磨着牙面问萧叔则:“叔则,那以后你给我指点指点?”
萧叔则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将脑袋收回窗内,倚着车壁沉思许久,才望向车外高文:“悦女之事,我亦不经验。但是我给你出些主意,你依我之计,逐条行事,兴许能将嫌隙解了……”
萧叔则便手挑车帘,交待高文该如何何做……诸般指点,细细全向高文讲清楚。讲到三分之二处,萧叔则突然停了声音。
高文问:“叔则,怎么了?”
萧叔则目望远方某处,淡淡道:“子文,你看。”
高文循着萧叔则目光所指望过去,见是好彩酒楼。现在这个时刻不是吃饭的点,酒楼门前进出的人丁稀少,很容易就瞧见一身赤色锦袍的裴峨。裴峨旁边还跟着个人,一同往好彩酒楼里去。
高文自从辞去羽林郎后,就没同裴峨来往了,这会见着裴峨便也不愿意多话。谁料萧叔则却追问他:“子文,看见了什么?”
高文只得说:“玉山跟人进酒楼啊。”高文撅撅嘴:“好彩酒楼以前还行的,最近也变成个连连祸事的地方。”
萧叔则思及裴峨和进楼那人皆是燕党,便无顾忌,脸上浮着烟雾道:“那人是王远达。”
高文第一个反应:王远达是谁?不认识!他又不关心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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