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眼睛。
很静,她也没感觉到疼,好像没发生什么......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车子停在路边,一切安然无恙,除了......一道充满怒火的目光。
她明白了,缓兵之计,现在才即将进入暴风骤雨的时刻。
她干脆转头不看他,顶在车窗上,置之死地而后生,又重复一次,“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你知道我生气不为这个,”他把她的头生硬地拉回来,一个字狠过一个字地说,“我也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有刚才那种举动,不管在谁的车里!想死?拉我陪葬可以,认识你我甘认倒霉,”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她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苦痛,“可别人跟你有什么仇,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后面一连串的车相撞,死伤多少个都有可能。到时候即便你不死,也得坐牢偿命。”
施男不作声,低下头,心里确实后悔,她根本没想那么多,那一刻她只知道她说死都不想再去他的房间,那个发生了那些当时抵死缠绵,日后却将她的自尊生吞活剥的事情的房间。
“但没想到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共同点----都不想再回去那里,”许久,蓝狄嘲讽闷声道,“不过我现在不住那,你可以放心坐稳了。”说罢,发动引擎。
车子缓缓而行,他不再开那么快,施男竟坐得舒服起来,有点昏昏欲睡了。她甩甩头,脸看向窗外,夜里的北京呵,斑斓绚丽,八年前他第一次吻她的那晚,他们也是在这样的夜色里走回了家。蓝狄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后面取出一个软枕,递给她,她沉默着接了过来,放到肩头,斜靠了上去。这样的姿势,她的目光正好落到开着车的他的身上,他目视前方,抿着薄唇,知道她在看他,却不分神,脸上一片宁静,两分钟前的暴风雨丝毫没了痕迹。还是那天晚上,他说,你不要学开车,让男人给你开就好了,虽然那时汪帆才是她的男友,可当时脑海里跳出的,就是眼前这一画面,座驾上的人,是蓝狄。
车向果然不是往东单,不多久,车子驶入建国门一个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蓝狄给施男开门,然后锁车,带她乘电梯上楼。她打量四周,进出公寓的人无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可这在她看来真是惺惺作态,就像他一样,对她再礼貌周到,也不是一样做了用而弃之那样肮脏的事。
电梯叮咚停在四层,施男跟着他走,411,412,413.....不会,不会,施男想。可当他们停步时,她抬头看到的那三个数字,分明就是她的生日。
蓝狄看到了她看着416发呆的脸,边开门边冰冷地说,“得意么?你狠心抛弃掉的人却对你还念念不忘。”
我们俩
二室一厅的小公寓,设施齐全。明明是温馨的设计风格,为什么施男走进来却觉得寂凉。
蓝狄给她拿出新的被子,然后把床上原本自己用的拿到沙发上,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吧。
她点点头,去卫生间。刚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她“啊”的一声尖叫,他忙在外面问,“怎么了施男?”
“没怎么,没事。”施男回话,同时对着镜子沮丧。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的脸,花得可以,左一道右一道的黑印儿,纵横全脸。她要投诉,不是号称超级防水的睫毛膏么,怎么还会花。刚才他就是一直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吗?天,她再恨他,也不想他看到她这样可笑的丑态。
水哗哗流,她抹了无数次,才觉得彻底洗干净了。正要出去,蓝狄敲门,她打开,对上他的脸。
他看到她,眼里瞬时写满柔情,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脸终于干净了,低下头喃喃地说,“我刚刚才看见,我的脸哭得那么花,伤你视线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她以为自己的话很幽默,他却半点没笑。
好久,声音低柔,若有若无,“我不是早说过,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说着他递给她一套睡衣,语气恢复如常,“我没新的,你介意么?”
她摇摇头。他出了去。
一套白色的日式浴衣样的睡衣,领口没有牌子,却有个标着字的布条,单单一个“男”字。她知道这只是有些日本衣服标明男女款的方式而已,可心还是颤了一下。她换上衣服走了出去,上了他的床,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躺下不多会儿就发现不妥:虽然她盖的是新被子,可枕头和床单上面仍旧满是他的气息。也许他自己闻不到,可施男对这太敏感了,这样就好像他就躺在她身边一样。
她起身,走去客厅。
蓝狄已经绻在沙发里,裹着被子,闭着眼睛,似乎没意识到她的到来。她没马上开口,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是睡还是醒的他。
他该是幸福的啊,年纪轻轻便有高的职位,美的女伴,好的生活,可他脸上为什么还是分明写着我不高兴?这个男人啊,用叶枫的话说,这个“糟蹋了你又扔掉了你”的男人,可她此刻竟然还想帮他抚平紧锁的眉头。
她轻跪下去,刚伸出手,面前这张英俊脸庞上的星眸却同一时间睁了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原来他没睡,原来他知道自己来了,原来他一直在等着她的动作。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来是想说,我睡这里好了,你去睡你的床。”
“床比这里舒服。”他揉揉眼睛,也不追究她刚才到底要干什么。
“床上有你的味道。我不想闻。”她干脆不绕弯了。
他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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