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忍不住道:“可我实在不甘心,咱们在这儿费了不少心血哪。”年轻气盛的巴图尔端坐在旁,到此终忍不住插嘴道:“我们难道连试都不试吗?蒙古兵也不都是每战必胜的,西南的马木留克,国主也曽是奴隶,他们也已起兵反抗,甚至立国一一”“我们就一座城,立国什么的,太过荒唐了。”瓦哈昔摇着头站了起来,道:“我已打算举家北移,避开此劫,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铁木尔至此,也沉不住气了,只看着那回回大商,道:“大老,恕我直言,城里已不是一年前那般尽皆商旅,多有人在此定居,这要跑,能跑得了多少?又跑得了多远?战事既已波及到火州,大军怕已在附近,就算正在翻山越岭也有可能。如要在无所遮掩处逃跑,被强抢在半途,还不如在此,大家齐心协力的守城。并派人寻求黄金斡尔朵的庇护与支援,那儿的大汗与旭烈兀早有不和,此处也算是中间地带,若真要说,咱们这儿还较靠近黄金斡尔朵。”这主意,立时让屋子里的人沸腾了起来,男人们激烈的争执着,为要留守,抑或弃城而逃,甚至开门投降而争吵。
身旁的男人,没跟着出主意,就是沉默。
她握紧他的手,倾身轻间:“什么是黄金斡尔朵?”他垂眼看着她,停顿了半晌,才告诉她:“斡尔朵是宫帐,黄金斡尔朵是北方一座黄金大帐,大帐之主别儿哥是北地汗国之主,他用黄金装饰他的圆帐,所以被称为黄金斡尔朵。”她听过别儿哥的大名,也听说过那大汗确实没旭烈兀那般残暴,别儿哥曽斥责过旭烈兀屠城之举,让市集圼不少人暗地叫好。
她知道,他们会这样争得面红耳赤,就是因为和那黄金斡尔朵之主求援是可行的。她也晓得,铁木尔是对的,若要弃城逃跑,携家带眷的,能跑得了多远?她与他当初能逃出生天,是因为只有两个人,此时大军若来,这些商队、家眷,还不被杀个片甲不留。
拉苏有多残暴,她与他最是清楚,这一年,两人陆续皆有听闻他西征途中,让人发指的暴行,有座城甚至在开门投降后,仍被他派人屠杀所有降兵。他若来此,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些私下聚集在此交易的商旅,更别说那些身为奴隶逃兵的乌鸦们。就算大伙儿弃城逃了,也会被他派兵歼灭。
她可以不管的,和他一起远走,但她清楚,他不可能放下他这班兄弟,她也不可能看着这些人去死。
她握紧了他的手,他深深的看着她,看出了她的打算,看出了她的想法,他恼怒的回握着她的小手,只坚决的吐出了一个字。
“不。”
“你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转身走开。”她看着他,悄声道。
“我可以。”他斩钌截铁的说,眼里透出一抹久违的凶狠。
他当然可以,他不想让她再身陷战火之中,更不想教人发现她的才能,不想让她变成人人争夺的东西。
绣夜知道他可以,也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决心。
为了她,他可以变得比谁都还要自私,可以再次抛弃骄傲、自尊、良心,抛弃现有的一切,可以再次变成人人惧怕也唾弃的阿朗腾。
可她不要那样,她不要他为她失去所有。
她知道他,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绣夜温柔的瞧着他,只间了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他诨身一震,下颚紧绷。
她知道,他对这些人有情、有义,无法弃之不顾,所以才继续待着,所以还坐在这里。
绣夜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欲扬声开口制止大伙儿的争吵,他霍然起身,抓着她就往屋后走。
那些正在争吵的男人没几个注意到,可也有些人发现了,但这儿讨论得正热,也没人跟上。
他将她拉到了屋后,一路带着她往后院走。
“张扬,等等,你做什么!”
“带你走!”他一把将她扛上肩头,咒骂着:“我他妈的该死了才会让你为了救这些人,把自己置身险地!”“你放我下来。”她抓着他身后的衣,拍着他厚实的背,“张扬,放我下来!我们一走,你一辈子都会想着如果这时有留下来,能救多少人一一”他将她放下来了,放在黑马背上,因为他已翻身上了马。
她跨坐在马背上,面对着他,捧着他的脸,道:“我知道我能救多少人,我知道你能救多少人,五千八百二十四人,这是今天中午为止,萨林登记的进城人数,你难道要为了我,看他们去死?!”“你应该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我他妈早就烂到底了!”他黑眸收缩,眼角抽紧,一脸凶狠的低咆着:“所以,是的,我会看着他们去死!如果那会害死你,我宁愿看着他们去死!一一”她抚着他紧绷的胸膛,压着他狂奔的心,凝望着他,柔声道:“你要真那么糟,就不会为了奴隶营里那些人去杀敌买粮,不会宁愿让人很你,也要逼着他们锻链自己,如果当年你都无法对那些奴隶营里的同伴弃之不顾,你如何能放弃这群跟着你,信任你,喊你大哥的兄弟?你要真那么烂,如果你真那么糟,我早就死了。如果我们现在走了,你很快就会开始后悔,后悔没有留下来,没有同乌鸦们站在一起,没有与兄弟们并肩抗敌,后悔自己连试都不曽去试。”他僵住,恼怒的瞪着她?“我不一一”
“不要说你不会,你会!”她抬手压着他的唇,斩钌截铁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会,我知道。所以你才会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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