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你放开烟儿!”东风慢慢向前挪动着。
“这妖妇必须得死。他迷惑少主主动撤兵,亏我还相信她是要让少主休养生息,谁知却偷偷蛊惑少主将藏宝图也献了出去。昨夜刺杀不成,今日菁儿那贱婢又坏我杀刘恒夺藏宝图大计,老奴怎能再留她?她身边的丫头没有一个好东西,早该全杀光!一个个长得妖娆异常,留一个都是祸害……”诚伯胳膊一紧,刀又深了两分,我不由发出一声轻哼。
“你……竟然连春风秋水也不放过……诚伯,天下如今太平异常,我等为何要挑起战事?哪个当皇帝不都是为天下百姓谋福?我相信刘恒一定是个好皇帝。”东风又借机向前挪动几步,而师兄的衣襟也充满内力,准备随时跃起……
“少主,你若答应老奴,老奴便以死谢罪,但这妖妇断!不!可!留!”忽然,诚伯一用力,一丝彻骨的冰凉c入我的心扉,我看着从胸前露出的刀尖脑子一片空白,一丝寒气正在将我的灵魂从我的躯体里抽出……
“孽障!”东风飞起一刀捅向诚伯……
“烟儿——”同时师兄也跃起扑向正缓缓倒下的我……
我以奇怪的姿势趟在师兄的怀里,却看见诚伯正以奇怪的姿势倒在我眼前,脖子上张着大口,汩汩往外冒着热血……
他的脸依然狰狞,但却露出了内疚而复杂的微笑,嘴巴张合几次,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只是几个字,却让我震惊无比,因为他说:“雨小姐,老奴竟然真杀了你!”
师兄表情悲痛,柔声对诚伯说:“此乃命数,不怪你!注定要你送她一程!你安心回去复命吧!”诚伯脸上露出欣慰的一笑,恍惚中,我觉得他那张狰狞的脸变得异常亲切,那丝笑容变得异常慈祥……
师兄伸手轻轻帮他阖上怒睁着的眼睛,叹息着,低头望着怀中的我,满脸痛惜……
“烟儿!”回过神来的东风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颤抖的手扶着我身后的刀柄,泪如雨下,哽咽道:“我这就帮你拔刀疗伤,你再忍耐一会……”
“公子莫动!她……已经不中用了……这刀穿胸而过,一拨立刻便会毙命!”师兄冰冷的泪珠滴到我的嘴边,咸涩难忍……
“师兄……师兄……我……冷……”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让那丝寒冷将我的思绪也抽去,我还有很多牵挂,我还有很多事,这都告诉我,我不能死……
“好!”师兄颤抖着,将我紧紧抱入怀中,一丝温柔而冰凉的气息渗入我的身体,我微微露出笑容,艰难地喘息道:“他……是……冰……奴?”
“是!是!方才我感知到他要刺你,但那瞬间,我浑身内力却一点也提不起来,因为他是冰奴,所以我救不了你!”师兄潸然泪下……
我转动目光,不舍地看着东风,慢慢说道:“我……还……是……爽……约……了……”
“烟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东风亲吻着我的手指,转而手握在我的脉门上帮我运气。
“不……要……费劲……让……我……摸……摸……你……的……脸……我……最……舍……不……得……扔……下……你……”
“好!好!”东风哽咽着将我的手放到他一片冰凉泪水的脸上,亲吻着,哭泣着……
“好……好……活……着……”
“好,好,我一定努力活着,带你去游山玩水,走遍天下……”
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觉得身体很轻很轻,那丝寒冷终于将我的灵魂从躯体抽离,我飘忽在空气里,亲吻着师兄的脸,亲吻着东风的泪珠……
空气中仍弥漫着泪水的味道,人死后原来真有很多牵挂,那些牵挂每一秒都会让你心碎……
我轻飘飘地落在了一个洁白的世界,身上仍是一袭白纱,但我的心却让我痛到不能呼吸……
一片片雪花飘落,我望着坐在我面前的那个女人,那个完美的女人,那个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高贵、那么优雅的女人……可是她却老了,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已全白,脸上也爬满了皱纹,佝偻着身子,已经异常老态龙钟,仿佛这短短几年她已过了半生。她脸色凄惨,正淡淡地望着我,如同望子成龙的母亲绝望后的心灰意冷。
我也默默回视着她……
洁白的冰山雪海中只有我们两个,良久,我如同老朋友般对她淡淡说道:“师傅,您满意了?”
“雨儿,万般皆是梦,回来吧!留下来如我一般放弃爱恨终生在冰岛掌控时间命脉。”她深情地望着我,那苍老的脸庞异常苍白,仿佛能看到里面的骨骼。她向我伸出了已不再洁白如同春笋般的手。
我苦涩一笑:“不是梦,师傅,的确不是梦,若真是梦,我的心为何会如此痛?难道师傅真能将师傅的过往当作是梦么?雨儿不能!估计师兄与冰奴也不能!”
雪夫人浑身一颤,喃喃道:“能也要能,不能也要能,否则你只能越走越远……”
我微笑叹息道:“我宁愿走远,也不要做这没有情感的摆设!”
“可是你会痛,会伤心!俗事万物都只会带给你伤心与悲痛,雨儿,只有此处才不会,你会逍遥地微笑着看世间百态,永远不会有生离死别的伤痛。难道你忘却了当初得知枫儿死讯时的伤痛了么?难道你忘却了失去闺中密友时的伤痛了么?难道你忘却了被亲人与朋友背叛的伤痛了么?难道你忘却了你死时的伤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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