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伊能薰微笑说道,“忍,刚才那伟大的音乐不会只出现一次的。我相信,当我们再次重逢,就是此曲重现之时。”她走到我身旁,轻轻地说了一句,“愿你早日找到心爱的男人。”
这个聪慧的伊能薰,恐怕早就看出我是个女人了吧!
伊能忍强忍着分别的不舍,望着我,“我们给这曲子取个名字吧。”
名字吗?我略一沉思,有了!
“就叫它‘碧海潮升曲’,怎么样?”
“碧海潮升?”伊能忍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太好了,就叫它‘碧海潮升曲’!”
“很美的名字,伊能薰永远也忘不了今天在海边所有的一切。”
我也笑了,朋友可以笑着分别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是吗?
在我的呼唤下,烈儿迅速来到了我的面前。拍拍它的头,转过身跟马儿缓步前行。我伸出手,用力地挥舞了几下,在朝阳的照s下手臂的剪影在沙滩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前方,还有什么等待着我?
答案要自己去寻找。
两千年前的中国还没有开凿运河,我的南下之旅全部要靠烈儿的四条腿了。
为了不让烈儿过于劳累,我将速度调整得比较缓慢,基本上是每天跑两个时辰就投店住宿。跟我离开京城北上时看到的景象不大相同。由于战争的结束,又刚好是春天的缘故,南下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许多士兵离家一年多了,终于能够与日思夜想的家人团聚。有了这些壮劳力的回归,田地里的庄稼播种得都很及时,田野里到处郁郁葱葱。
当然,也有失望的人,战争总会带走无数生命,一些家庭从此再也看不到他们的亲人了。大自然有其系统、有序的食物链,人类呢?难道人类也有人吃人的食物链吗?
就这样,一路欢欢笑笑,一路悲悲喜喜,一路缓缓急急,等到了江南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
五月的江南是烟花烂漫,莺燕流飞的时节,是令人迷醉的时节。
明圣湖畔。
这是一个遍布垂柳的明媚湖泊,城镇依湖而建,附近的农民说就叫明圣城。由于湖水太美,我决定傍晚再进城,先欣赏完再说。
烈儿跟我南下的这一路上可是享尽了美食,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肥美的青草。这不,此刻他就正悠闲地啃噬着湖边灌木丛中的嫩草,好不惬意呢!跟去年在大漠的饥寒、干渴相比,这可真算得上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这么美的景色怎么能少了音乐呢?
我拿出埙,回想一路上听到的人们劳作时哼唱的江南小曲,悠扬地吹了起来。
一时间天水一色,微风拂面,令人心荡神移。
我的乐声吹起不久,远远地传来了另外一种乐器的合鸣。那乐声跟二十一世纪的琵琶很像,会是琵琶吗?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放眼望去——
声音是从湖中心的一艘小船上传出的,有别于一般的渔船,它更精致、更漂亮。应该是一艘乐舫。
船上的人不满于只有乐声的存在,朗朗地唱出了动听的歌曲。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凤兮凤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随着歌声的悠扬起伏,那乐舫不着痕迹地划到了我的面前。
从乐舫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水漾的美人:弯弯的眉,小巧的嘴,柔腻的肌肤,浑圆的溜肩。
那美女望着我,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大概看到吹奏美妙音乐的我是这样一个满脸煤灰、其貌不扬的人感到有些惊讶吧!
很好地隐藏住惊讶的心情,她柔声说道:“这位官人刚才吹奏的乐器奴家从没见过,不知道官人是否愿意到船上,让小乔好生请教一番呢?”
美人相邀,而且还是个懂得音乐的美人。我没有拒绝,纵身一跃,便上了这艘布满春意的乐舫。
“妾身小乔,还敢请问官人名讳?”
“我叫卓然。”大方地告知姓名后,我仔细地打量着船上精致的雕花。这些雕花跟我兰院的那些雕花有所不同。兰院的雕花以龙凤、麒麟等代表身份地位的福兽为主,而这艘乐舫上的雕花主要是花草、鸟虫,给人以浮艳萎靡的感觉。
我望着水漾风情的小乔,难道,她是一个歌姬?
月之舫。
月同乐,这里果然是一个声色之地!
但湖面上却不仅仅只有这一艘乐舫。坐着船到了湖中心才发现湖面上还散落着七八艘外形各异的乐舫。我坐着的这艘外形如弦月,故得名月之舫。
听小乔姑娘介绍说,这里的每艘船都有一个特定的名称。每艘船都有一个当家的歌姬,大家同在一个歌姬馆名下,所有的舫主都不是固定的,而是要根据在城中的主馆——听澜阁的歌姬排名情况进行流动分配。人气旺、客人多的歌姬才能成为舫主,人老珠黄、人气不再的歌姬便要让出位置让势头旺的歌姬顶替。这样说来,这个听澜阁的主人经营模式还挺前卫的呢!有一定的经济头脑!
这里的工作模式是:名下所有的普通歌姬晚上都要登台演出,而后跟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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