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端来了热饭热汤,又悄悄的下去了。明亮的烛火中,胤祥坐在我对面,一顿猛吃海喝。他是真的饿了,而我身体安好的状况,也让他松懈下来,此刻方有了一丝轻松。他的左手轻轻的握着我的右手,虽然缠着层层白布,可我能感觉出他手心的汗意。他大口大嚼的吃菜,咕咚咕咚的喝汤,笑眼舒心的望着我,这样安稳平静的一刻,我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吃饱喝足,他伸了个懒腰,神色略显疲惫,我劝他把外衣脱了,小憩一会,他嬉皮笑脸的说:“我才不睡,我要一直看着溶儿。”我微微叹了口气,乖巧的上了床,他把被角掖给我严实了,而后坐在床畔,目不转晴的盯着我。
我没有问他掌握了多少情况,也没有问他猜测到多少,他担心着我的担心,而我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会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我不想让他在外奔波的同时,还要时刻忧心我的情绪。我只能傻兮兮的看着他,贪恋他每一个温柔如水的眼波。可我忘了,他敏锐到能看透我的每一丝情绪,而我的不闻不问,反让他更为心痛。
“你先不要急着回府,且安心住在这,既有十哥和十四弟的护卫,我也就放心了。等我和四哥回来,再来接你。你乖一点,不要乱跑,不要让我和四哥担心,可好?”我顺从的点点头,我不会任着我的性子乱来,也答应他决不迈出十阿哥府一步,因为我要让他们安心。
他絮絮的说着他的后怕,唇舌中的热气呵在我的脖颈,勾起一阵一阵的酥麻。我自动的攀上他的脖颈,如蜜糖般的扭进他怀里,恨不能缩小成挂在他身上的一个树獭,他在我身上啄来啄去,还一个劲的取笑我:“热情的溶儿,你想榨干我啊?”
天还未亮,他却必须离开了。我知道他的职责与必须承担的义务,他是皇子,永远无法逃避。我铰下一缕秀发,放在随身的荷包里,让他带给四爷,而后我倚在门边,微笑的注视那秀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外。
一左一右的两扇门轻轻打开,玉寒与胤禵的身形在清寒的薄雾中透出来,深深的哀痛,与静静的忧伤,在晨曦中,彰显。而我,无法直视他俩眼眸中的痛楚,于是只能选择转身,将无边无沿的心碎声掩在门外。
谁敢惹我
八阿哥和九阿哥,忙!各部的差事都兼着,还有皇帝老爹时不时的传诏,自从我安稳的住下来,基本上就没在白天看见过他俩的身影,只是每每睡得迷迷糊糊时便有人把我抱在怀里轻拍安抚,樱唇上也总被轻轻的“蹂躏”一番,我若抡起小拳头来打,便连掌心都“输得”一塌糊涂,鼻端嗅到的,有时是淡雅的书香,有时是浓郁的麝香,我心里便隐约的知道,此是八爷,彼是九爷。
牡丹睡在书房的另一张暖炕上,许是见惯了风月,她总是对夜晚的“来客”装作不知,反正早晨都要打趣一番的,什么“溶儿,你有几个阿玛?”,或者“溶儿,你好歹都十五了,怎么还赖在爹爹怀里撒娇?”其实她明白的,我只是有一种恐惧感,需要一个男人坚实硬朗的怀抱,无论他是谁。我的脆弱,谁都能看的清,所以即便是十爷,只要他闲下来,都会大张怀抱,乐呵呵的说:“抱抱!”
十阿哥,忙!他忙着找各色新巧的玩意儿来讨我欢喜,还有收拾我特意而为的“烂摊子”。我的出现,于他府中各色女人来说,
是前所未有的威胁,第一天晌午,就来了四五个“刺探军情”的,可惜都被拦在书房的外院门,几个铁血侍卫稍一恫吓,她们吓得哭哭啼啼的走了。晌午刚过,第二波“驾到”,是几个更高级别的,我原以为她们会自持身份,摆摆架子而已,谁知她们恁个彪悍,茶壶状一摆,便在院门口骂将开来,什么“狐媚子,野女人”的。
十阿哥原本找了个耍猴戏的给我解闷逗乐,二十几个猴子队列整齐,会出c,会吹号,会像模像样的耍几招。十爷见我看得饶有兴趣,便凑上来卖乖:“我把它们收在府里,你何时想看,就把它们放出来耍一耍,怎样?”我还没答话呢,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嚷,什么荤的素的全来了,语言很有十阿哥以往的风范。
我眼风一斜他,自顾自的抿了口茶水,清清嗓子:“罢了,今儿也累了,我去歇了”。十爷看我欲走,忙不迭的向我赔不是,谄着脸笑道:“好溶儿,别走嘛。她们也值得你气一番?待我去教训教训她们,别让她们扰了咱们的兴致。”他疾步快走,到了院门口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嚎什么嚎!”
我向牡丹一瞥,朝院门努努嘴,“咱们去看好戏去!”
“你就消停会吧,你要是过去,岂不炸了锅?”
我双手合十,“深情”的注视她,“独乐不如众乐嘛”,她终被我的“媚眼”打败了,“罢了,你别太过火就是了。”
我使了个眼色,让那耍猴的人带着猴儿们跟在我们身后,一群猴儿呲牙咧嘴的,而我施施然的在前领路,颇有种齐天大圣出巡的感觉,在月亮门处略站了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我这个角度恰巧能将门外的状况看的一清二楚。
“爷,既然有个妹妹住在咱们府里,咱们做主人的若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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